冉泠根本就不敢看韩昭,心中恐慌,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不禁有些呐呐的,半天,实在是词穷了,才道:“……嗯,我回来了。”
听到冉泠的回答,韩昭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什么,冉泠也沉默着又不自在的是低着头,看着地板上铺的地毯。
深色的毛茸茸的地毯,上面是淡蓝色的缠枝花儿,就像是为了吸取养分似得,紧紧的缠绕着对方,相互依偎,抵死缠绵。
这地毯的花色还是她去买的,当时去商场的时候,她一眼就看中了这条地毯,就是因为上面的缠枝花纹吸引住了她的眼球。
尴尬的静默弥漫在两人的周围,像是氤氲的灰色迷雾渐渐的扩散至整个空间,本来就不小的别墅,瞬间就显得更加空旷了。
冉泠害怕,所以她不敢先开口说什么,她在等,在等对方的诘问,等待那未知的审判,冉泠就像是一颗根深蒂固的树,立在了原地,她甚至听到了自己因为努力压抑而小心翼翼的喘息声,可是就算她已经快被这逼仄的空间挤压的喘不过气来了,她也没有听到男人再说一句话,当然更加没有诘问,没有审判,男人甚至连她想听到的喘息声都没有赏赐给她。
冉泠听到了自己心脏疯跳的声音,她知道男人清醒着,但是他为什么不说话,冉泠恐慌又担心,最后提着胆子,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抬起了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冉泠只拉开了一边的窗帘,明亮的光线打在了对方的英挺的侧脸上,另一边的脸和身子隐没在了阴影中,隐隐约约的,冉泠只能看到男人线条分明的轮廓,她努力的聚焦,但是最终也没能看清楚男人脸上的表情。
只能看到,男人躺坐在沙发上,性感的下巴微微扬起,很疲累似得仰着头,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身子也是松松的靠在上面。
冉泠从来都没有看到男人这样子过,他是一个军人,是被十几年的军旅生涯和作风严谨的家庭教育出来的松柏一样挺拔的男人,坐如钟、站如松、行如风,他比任何人都遵守这些准则,他一直都是骄傲的男人,同时他也有那个资本骄傲,到底是谁让这个睥睨众生的男人挫败成这样样子,还是说他身体不舒服?
这么想着,冉泠马上就抛却了自己内心的恐慌,快速的走到了男人的对面,着急又担心的问:“韩、韩昭,你怎么了?这么没精神,还是说你生病了?”
说着的同时,冉泠马上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的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发现触手冰凉,根本就没有发烧感冒的可能,甚至凉的有些过分,冉泠皱起了自己眉头,看着男人身上的穿着,不悦的道:“韩昭,你在这里坐了多久了?吃过饭了吗?”
韩昭眼睛半眯着,怔愣了下,随即才像是刚看到站在他跟前的冉泠似得,睁开了眼睛,去看皱着眉头看他的冉泠,随即马上就错开了自己的视线,道:“……不知道。”
声音嘶哑的厉害,就像是在沙漠中暴晒了几个昼夜的旅人,一点温度都没有。
冉泠在对方抬眼看她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眼中的根根血丝,以及干燥的嘴唇,不由的大惊起来,问:“韩、韩昭,你到底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呵呵,难得你居然这么关心我,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我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呵呵……”韩昭扯开嘴唇笑了出来,不过那笑容却是苦涩的,就像是迸射的蛇胆,刺伤了冉泠的眼睛。
冉泠心底发紧,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回答对方,她现在本来就很心虚,嗫嚅了半天,最终才看着对方难看的脸色,道:“身体是你自己的,不管怎么说,都要好好保重才是。”
韩昭听了冉泠的话,只是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对方什么。
冉泠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她从没就没有被男人这么冷待过,但是看男人脸色不是很好,又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冉泠心里也是一阵心疼,最终只是看了看男人干燥的嘴唇,叹了一口气,道:“你、你先等一下,我给你做点蛋花汤吧,吃点东西,肯定会好点的。”
说罢,也没有等男人回答,就被狗追似得,慌慌忙忙的去了厨房。
冉泠的太恐慌了,根本就不敢去看男人的反应,所以她也没有看到男人在她转身的那个瞬间,脸上那晦涩莫名的表情。
冉泠几乎是冲进厨房的,进去之后,就把门“咣当”一声给关上了,随即就脱力一般,顺着门板慢慢的滑了下去。
她以为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的,可是她还是平静不下来,她恐慌了、害怕了、逃避了,面对男人的时候,她早在回来的路上就准备好的说辞,像是潮水似得,一瞬间全部退了下去,然后她就没有勇气再说出口了。
但是她知道,她必须得说,这件事情,她迟早都得面对,逃避是没有用的,就算现在她不说,那么她又要隐瞒韩昭到什么时候去?
那样的话,真的就太可耻了,而且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再继续隐瞒下去,一个是她没想隐瞒,二是韩昭那种掌握生杀大权的男人,就算她想长长久久的瞒下去,那也是不可能的,韩昭他,不是冤大头。
这么想着,冉泠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用手撑着门板,慢慢的站了起来,她不能退缩,因为已经没有后路再给她退了。
番茄蛋花汤的味道弥漫在厨房里,香香的味道,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