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施主笑了,我们才分开不到三个时辰,那里谈的上近来可好。”永戒大师同样笑着转动着手里的零苓香念珠,显然对于张坚的平安归来抱有极大的欢喜:“张施主,你不辞辛劳,不畏艰险,在东海之滨平息鬼潮,拯救沿海万民于水火,获得壤气运之加持,真可谓是福源深厚,功德无量啊。”
“侥幸,侥幸而已。”张坚抿着嘴也没有故作矜持,对于永戒老和尚的恭维他还是欣然接受的,毕竟能获得修功德香火的佛门大师一声称赞,对于其他超凡之路的修行者来确实难得少见。不过张坚定了定神色,拉着老和尚敞在左臂上的袈裟薄袖问道:“大师,楚骁和黄芳他们呢?”
“黄居士整跟贫僧在一起处理市民的事情,楚施主早在两个时辰前就从市区返回跟我们两个汇合了。现在他们都在后面路段的28号难民营地里休息,不过嘛……”永戒大师此时有些犯难地看了看公路两侧简陋的铁栅栏,嘴边的话刚到一半却低头呻吟了起来,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不方便讲。
“大师不必担忧,子一路上已经把附近的鬼怪给清理干净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不会有恶鬼从迷雾里冒出来的。”张坚瞄了一眼之后就立刻明白了这个老和尚的打算,大概是舍不得这源源不断的庇护之恩吧。毕竟大乘佛法的修行不比乘佛法,它确实是十分考究对功德善事的规范性和连贯性。
(大乘佛法自公元643年西行求法的三藏法师载誉归唐后在东土大唐境内蔚然成风,直到中古时代被神道庭尊称为东方世界第一大佛法,其学的下属宗门为东土佛教强宗之一的法相唯识宗。据《大宝积经》及《决定毗尼经》记载三藏法师登临西后被如来佛尊称为佛教常驻佛界的三十五古佛之一的旃檀功德佛,其也被诸万界尊称为中古佛道第一人。)
即使被张坚看破自己的那点心思,永戒大师的老脸也没有流露出半点尴尬的神态,反而像是弥勒佛一样笑呵呵地领着张坚向s220公路中段的28号难民营地走去。经过摆弄观音像的李进的时候,永戒大师先一步双手合十对着李进弯腰一拜:“李施主,这里就暂时拜托给你了。重要性贫僧就不需要多什么,但是你要切记一点,无论等一下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轻易离开贫僧布下的这个佛印范围。”
“大师放心,我一定会守好这个佛印的。”李进同样诚惶诚恐地双手合十给永戒老和尚回了个佛礼,他可承受不起永戒大师的大礼。要是让自己那个活泼好动的女儿看到了这一幕还不把他的胡子给揪下来,自己这个老爸可比不上人家,这可是柔柔的救命恩人。
张坚跟在永戒大师的身后走过一个又一个井然有序的难民营地,这些难民营地虽然而且构造简陋,但是每一个安置营地的中心位置都被一堆汹汹燃烧的篝火盆给占据着,在这个暴雨过后显得格外阴深露重的夜里带来了一缕希望的火焰,让张坚感受到了壤路途的温情和中国式的热闹。
安置营地附近巡逻守夜的人看到永戒大师都会恭谨地上前打个招呼,对于这位把他们从恐怖的鬼怪口中解救下来的高人他们总是怀有深切的热枕和格外的期盼。如果能够学会那么一招半式的话,他们更不会介意献上更多的殷勤和其他身外之物。
张坚甚至看到几个风韵犹存的大妈躲在帐篷的门帘后面偷瞄着这位老而弥坚,越发精神的永戒老和桑她们学着十七八岁青春懵懂的少女一样对着自己心爱的人一边大胆地抛着媚眼,一边害羞着颔首低眉。于是张坚笑着对走在身前的永戒大师打趣道:“大师,您这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无数喽?”
“张施主笑了,能有一盏青灯陪伴着古佛让贫僧能了却余生,就已经是我弥陀佛了。风花雪月不过是那些红粉骷髅的堆砌,贫僧早就看惯了。”永戒大师额角上的眼眉微颤,宛若秋叶寒蝉上的微微薄翼,捆绑在左手腕上的零苓香念珠悄然散发着一股幽幽的纯木香,让人安定神思。如果不是头顶那六颗从被火蜡烫出来的和尚疤,单是这一对忧郁沧桑的眼睛都能让人联想到民国时期那位醉卧上海花间的传奇和尚苏曼殊。
“前面那顶最高的帐篷就是他们休息的地方了。”永戒大师伸手指向那顶军绿色加厚的工程用帐篷,长长宽宽的像是一间大型集装箱改造出来的平房。一道厚厚的布卷门挂在帐篷的门檐上,隐隐地有少许的灯火打在门前的地面上,看起来有人在里面活动。
“这顶帐篷是一个本地建筑公司的老板贡献给我们的,当时他们正在建筑工地里视察工地的施工进度,结果暴乱发生的时候老板和几个工人就慌不择食地开了辆大型的工程车跑了出来。”永戒大师一边给张坚介绍些营地的情况,一边领着张坚进到这顶宽敞的工程帐篷里面。
军绿色的工程帐篷从里面看显得格外地宽敞,方形的空间甚至还可以放得下一张军民两用的单人床和两张户外用途的折叠桌椅。一个穿着淡蓝色衬衣的陌生男人正坐在一张蓝色格调风的复合板座椅上左手托着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右手握着一根蓝色的圆珠笔。他一脸轻佻地坐在黄芳的面前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一边在跟着黄芳低声着些什么一边拿起手里的圆珠笔在黑色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尤其他那一双黑色质地的防火靴老是想要越过桌子底下悄悄地靠到黄芳的脚上。
反倒是楚骁此时已经换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