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妍依旧闪着一双幼稚的眼睛:“琦妹妹,看看,你这么大的声音,怎么会是困了呢?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嫌弃我,不想和我一起,是不是呀?”
宁琦有些气急,这个乡下丫头,说的什么话。
如果被人知道,她嫌弃顾清妍,那么就会间接地说她嫌弃姑奶奶了。
如果让宁夫人、宁明承知道,她只是宁家一庶女,如果不是宁夫人宅心仁厚,她一个庶女别是出门,可能连穿戴都会低人一等。
也正是这样,她什么都喜欢掐尖,展露锋芒,就是想让宁夫人另眼相看,替她谋一个衣食无忧的未来。
可现在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样口无遮拦,她还怎么在宁夫人面前演她的落落大方、冰清玉洁?
而顾清妍还没完没了,冷硬漠然地说着:“我虽然是小地方出来的人,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如果琦表妹不愿意,只需要剧实相告,我不会勉强,你应该知道,刚才不是只有你觉得不舒服,我可比你难受多了,哼!”
宁琦心里一颤,下意识地抬头看了顾清妍一眼。
顾清妍面无表情,眸光冷冽,透着一股深深地厌恶。
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片子,怎么会有这种爱恨分明的强烈,她难道不知道她以后会是如何的风光无限,独享着世间最尊贵的身份?
对,宁琦其实是一个重生女,她前世可是风光一时的夫人,不,是宠妃,享受着这世间所有的尊荣,成为大明皇朝最尊贵的皇贵妃,荣宠一生。
虽然她到最后却落得个身败名裂,可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要不然,谁也无法扞卫她的尊贵。
可现在她却在体会着一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耻辱。
什么叫唇枪舌剑,什么叫伶牙俐齿,什么叫无地自容!
她终于体会到了前世对于别人的嚣张跋扈给别人带来的感觉了。
宁琦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地上有个地洞,现在就钻进去。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说话不是,不说也不是。
偏偏那个可恶的顾清妍,还不肯放过她:“琦表妹怎么一声不吭?该不是觉得我在欺负羞辱你吧!我这是就事论事,你说是不是,昕表姐?”
说着,一脸的冷笑。
不止是顾清妍在笑,宁昕都在抿唇微笑,甚至还包括她们随行的婆子丫鬟们都在掩唇偷笑。
在她们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今天,她真不该来凑什么热闹。更不该答应宁夫人作陪,如果像蔡氏的一走了之,多好。
想到此,她忍不住抬头,用一种无比仇视的眼神望着她,根本没有发觉她的眼神却被顾清妍看在眼里。
顾清妍猛然觉得似乎有些东西从心里一闪而过,可因太快,反而什么都没有留下。
“昕表姐,我们走!”
既然两两不相看,自然没有再坚持强迫。
宁昕也知道今天两个人闹蹦了,也不可能再继续逛。
便领着顾清妍往另外一旁去,不再和宁琦有瓜葛。
经过宁昕温柔细腻的劝解,顾清妍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立马就恢复了刚才的单纯,纯洁,活泼、可爱,一口一个昕表姐,昕表姐,花园里处处都听得见她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昕表姐,这里,这里。”
“昕表姐,快点来,这些红红的鱼真好看。”
“昕表姐,你把这朵花给我戴上,好不好?”
“昕表姐,你也戴上试试,肯定也好看!”
……
站在门口的宁琦忍不住使劲地揉捏着手里的丝帕,恨恨地在心中把顾清妍骂了过半死,却还是不能真的做到一走了之。
如果一会儿宁夫人问起,她害怕那个死丫头会在那女人面前下烂药,到时候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样的坏话。
现在她必须守在门口,不能把这机会错过。
当然,按照她本来的心机,应该立刻去和顾清妍示好,消除之前的不愉快。
可她就是不想再去看那个死丫头一眼,只能在这个干着急。
前世她是如何的高贵,被人阿谀奉承惯了,早就养成了她从骨子里发出的傲气。
面对宁夫人,她不得不虚与委蛇,卧薪尝胆,只为了即将到来的那一天。
甚至宁府所有人,她都表现出了应该的卑微和谨慎,就是怕他们看出端倪。
可今天,一个小地方来的乡下丫头,却让她失了分寸,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所以,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回到宁夫人处,顾清妍只看了一眼异常紧张的宁琦,也没有多说什么,和宁夫人说着话。
“大舅母,看看,这是昕表姐送给我的,好看吗?”
宁夫人低头一看,一双白皙小手手腕处,一枚墨绿色的翡翠玉镯到也显得有些刺眼。
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却非要带着一个及笄女子用来撑面子的东西,的确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宁氏也看见了顾清妍显摆的镯子,急忙训斥着她:“你这丫头,怎么会要你昕表姐的东西,她的东西以后都是有大用处的,你一个小孩子拿着干什么,快点还给你表姐。”
实在搞不懂这闺女究竟想干什么?平时在家从来没想今天这样无理取闹过?
顾清妍露出一种顽固的样子:“不,我就喜欢,怎么啦,难道我不是大舅母的亲生女儿,大舅母就不疼我了,是不是,大舅母?”
“就是,妍儿,别听你母亲的,这镯子你喜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