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妍见老爷子的情绪比较激动,便没有等他说话就站了起来:“山人,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来,好吗?”
薛山人,真实名字薛奉昌,字怀柔,现自称山人,寓意顿了悟。
薛奉昌实在想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当然,也没怀疑过这姐弟是冒牌货,那一对字画是他送给得意门生的,如果不是顾东篱的亲生儿女,应该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示意让他们坐在两边,让人奉上茶点。
顾清妍坐在了他身边,向他讲述了这两个月以来所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们的顾虑和他们的想法。
顾凌扬时不时也跟着解释。
薛奉昌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的点点头。
他们是两个无权无势的小孩和一个毫无能力的妇人,在没有相应的能力之前,实在是不适宜这样招摇过市。
如果没有和顾家、谢家起冲突,或许他们的生死没有人会在意?
但是现在不一样,把顾家和谢家推向了水深火热,他们既是挑起人,也是见证人。
仅仅是当时在得知他们前往漠北的路上都能派人杀他们,何况是现在这种更不利于顾家的情况下,他们的安危实在太让人担心了。
或许正是如此,化名为宁清和宁扬他们唯一的选择。
“那么现在你们有什么想法?下一步又想做什么?”薛奉昌一脸欣慰。
果然,他的学生出类拔萃,而学生的这一双儿女毫不逊色。
足智多谋,运筹帷幄!
在那样一个不利于他们的情况下,他们披荆斩棘,终于闯出了一片天。
当然,现目前他们的处境还不明朗,甚至还处处危险。
但决策权已经被他们牢牢的掌握着,不再是之前的仰人鼻息,俯仰由人。
顾清妍薄唇微抿,神色幽暗,周身淡淡温凉入骨:“我们想知道大哥的消息,无论他是生是死,如果能够见上一面更好。”
薛奉昌微微点了点头,至亲,是不离不弃,哪怕明知道前方荆棘遍地:“现目前恐怕不行,我可以找人安排让你们见上一面,但你们也很清楚,一旦让他们有所察觉,可能就会暴露你们的身份,想过吗?”
顾清妍也清楚目前的厉害关系,要不然她早就去了,不会快一个月了还都只是计划,没有实施。
“谢谢山人,我们暂时没有打算想见他,只是想让他知道,我们一直都很牵挂他。”
见女孩能考虑得这样清楚,薛奉昌满意地摸着山羊胡子,一脸欣慰:“你们不用担心他,回头我让人递个消息进去,然后再把他的情况跟你们说,如果不出意外,他在里面应该过的很好。”
顾清妍虽然听林菲儿说过打探的消息。
现在听见薛奉昌再一次证明顾凌霄的消息,心里石头终于落了下来:“谢谢。”
薛奉昌又指着顾凌扬问道:“那你们今天来到底是为什么?是他吗?”
他可不相信他们来只是想告诉他真相,一定另有目的。
顾清妍让顾凌扬又跪了下去:“顾凌扬,跪下。”
顾凌扬规规矩矩地跪了下去。
薛奉昌没有制止,是平静的看着他们。
顾清妍向他福了一个大礼:“山人,我想让凌扬以顾凌扬的身份在鸣书院读书。”
薛奉昌依旧四平八稳,连一个比较粗的喘气都没有。
他已经猜到了会是这目的,但还是想听听具体的原因。
“可能山人也应该很清楚,如果不是为了这原因,或许我们不会来打扰你,给你出难题。”
“其实我也知道,凌扬完全可以顶着宁扬的身份来清鸣书院读书,可如果以后他在仕途上有一定的发展,这宁清的身份难免会成为一个巨大的阻碍,所以我们才来冒昧的求山人能同意,给他一个特批。”
顾清妍很清楚,这件事情,薛奉昌必须动用他院长的身份,给一个特批,不然,很难办。
清鸣书院能成为大明皇朝书院中的翘楚,其知识面固然重要,但校风肯定是最严谨的。
而顾凌扬无论以哪一种身份进入学院学习,都会是一种舞弊行为,一旦被有心人知道,会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薛奉昌点了点头:“你为什么一定认为他能顺利考入清鸣书院?要知道我们学院的考试非常严格,如果没有扎实的知识面,根本进不了的。”
说了这么多,能顺利考进书院是首要条件。
顾清妍看着他,眼眸黑漆漆:“我了解过凌扬的课业,虽然他一直在族学里学习,没有接触到书院里比较全面的东西,是他的弱项,但他的发展会很大,也会是他的优势。”
薛奉昌眯了眯眼睛,半晌,吐出一句话,“巧言善辨!”
明知道自己学识的薄弱,却还这样厚颜无耻,大言不惭,不是巧言善辨是什么?
顾清妍并不难堪,清朗的声音带着些许恣意的笑意:“山人当年不就是看中了我父亲的天资聪慧,才愿意倾力相助,而我这弟弟也不逞多让,充分继承了父亲的天赋,或许山人觉得他是我弟弟,可能有一份偏见,所以,请山人可以任意考核,如果他不能让你满意,就当我们没有来过,好吗?”
薛奉昌眸光顿了片刻,渐渐清明,点点头:“你们不要有侥幸心理,我不能为了你们而放宽额度,你们明白吗?”
顾清妍眉目微动,凝了片刻,浅浅一笑,点头,转向一旁顾凌扬:“凌扬,如何?”
顾凌扬虽紧张,但也明白这或许是他一辈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