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华丽的事情。而我居然后悔了。
——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冷清冷心。可是这个世界上又哪来真的天生冷清的人?他只是在五岁那年,便懂得他除了迹部集团一无所有。所以他才不屑,他从来不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记忆里母亲活着的那几年,他便几乎没有看过母亲的笑容。那个时候,父亲的对他态度的忽冷忽热。让他下意识的害怕,然后越发依赖温柔的母亲。他不懂,上一秒还温柔的抱着他的父亲,为什么会在下一秒就突然满厌恶的看着他,甚至直接把他从怀里丢在地上,毫不在意被摔的流血的他。
甚至到他长大的很久以后,在无数个午夜他依然会突然从狰狞的梦中惊醒。梦里徘徊的都是父亲扭曲仇恨的脸,还有漫天无际的血。
孝子总是对情绪特别的敏感,他的畏缩和躲避,惹来的是父亲更加的厌恶。而父亲母亲愈来愈越尖锐的矛盾,与吵架。
他看着母亲一日一日的流泪,却丝毫办法。他想保护母亲,想尽办法能让母亲露出一丝欢颜。
只是可惜,他努力得到的奖状,亲手做的礼物。最后母亲依然没有笑过。
然后,便没有然后。母亲在他五岁那年,因为在他们新婚的床上,看着父亲和一个女人四肢交缠。流尽最后一滴泪。
躺在她最爱的玫瑰园里,悄然而逝。
她服下了整整一瓶安眠药。终于脱离这个让她绝望痛苦的婚姻。却从来没有想过他。
她不是不爱他,只是比起她求而不得的爱情。他作为他爱情的失败品,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从来没有想过只有五岁的他,在父亲不喜,没有母亲的情况下,如何在那一群对迹部夫人的位子虎视眈眈的女人算计下安全的长大。
她生下他,却从来没有为他想过。
什么女人为母则刚?不过是屁话!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软弱无能的生物。
在他日渐沉默的时候,几乎没见过几面的爷爷突然出现,带走了他。在确认了他的价值之后,强硬的宣布了他继承人的身份。
爷爷给了他保护,也让他在越来越多的阴谋算计中,磨掉了所有的感情。
他早就不该有期待。他于爷爷也不过是一个可以把迹部家传承发扬的工具。
爷爷说的话,被他深深的刻在心里。
景吾,你什么都没有。现在我把迹部集团给你。它将是你唯一拥有,会陪伴你一生的东西。
他唯一拥有的东西。
所以他才要紧紧的抓住。
所以他接受了忍足侑士的伸手,和他成为盟友。
他们是一样的。
只为家族存在的继承人。
他按着爷爷为他设计的人生一步一步的成长。甚至比爷爷要求的更加出色。爷爷的身体终是慢慢老了。
在他十五岁那年,通过了继承人的试炼。便开始慢慢接受迹部集团。
只有了一年的时间,他便在公司站稳了位置。
迹部慎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意外。
可是这个意外却让他剩下的人生里忘不掉,拔出不了。
他在母亲逝世的玫瑰园里捡到他。
那个时候的迹部慎就像一个小狼,直白,纯粹,却充满攻击性。
也只有在回忆他才如此清醒的认识到,他从一开始就养的是一个狼崽子。
开始他决定养着迹部慎就是为了报复父亲,也同时是为了父亲手里的股份。在第一次见到那张脸的时候,他就知道。父亲拒绝不了。
或许是太寂寞了,也或者是迹部慎在他面前的乖巧温顺。他居然慢慢允许迹部慎靠近。
他虽然从来没有放弃过利用迹部慎的企图,却也在慢慢认可他,接受他。甚至真的把他当做弟弟疼的。
只要他一直按着他为他规划的轨迹成长。他愿意让迹部慎一直待在他的羽翼之下。
只要他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弟弟。
他放任迹部慎的亲近。却忘记了,他并不是真的冷心冷清。
在他算计迹部慎的时候,却也任由迹部慎走进了他心里。
二十六岁那年,迹部慎打破了他好不容易粉饰的太平。他像一只突然露出獠牙的小兽,强迫性的把他们的关系推向了最不可预测的方向。
那一晚的迹部慎陌生的让他觉得他一直在被欺骗。却又似乎激起了一股让他无法控制的恐慌情绪。
人总是这样,我可以利用你,你却并不可以背叛我。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
现在想想迹部景吾总觉得那时的自己可笑至极。
迹部慎从来都不欠他什么,相反亏欠的那个人一直是他。
他无法接受迹部慎的伪装,更无法接受那疯狂一夜之后,心里连自己也无法控制的陌生情绪。
所以他立刻准备把迹部慎送走。
只可惜,他总忘了,那是个一开始就像狼崽一样的孩子。
当迹部士找到他提出要把迹部慎接回家时,甚至这是这么多年来父亲第一次好好的和他说话。
他知道,他万分的确定,迹部慎是故意的。他用这样的方式脱离了他的掌控,来表达他要把他送走的抗议。
他压下了心里的愤怒,借此从父亲那里夺回了一部分迹部集团的股份。却在最后一步,依然死死的压祝部慎的监护权。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在保持棋子最后的利用价值。却从没有主动去找过迹部慎。
即使在无数个夜里,或者白天。他总是会想起他。他为他准备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