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遥在西岭很出名,赖东南也听说过此人,只是没见过面。他也不知道,于正遥早挂了。
下山后赖东南又找了白天送我们走的那辆面包车,那是他一个本家侄子的,由于他还要给小孙子念咒擦眼睛,留下来不去了。于是面包车载着我们一路赶往市西郊,从这儿抄近路走也不是很远,大概只有五公里的路程。
林羽夕问我为啥要请于正遥帮忙?他可是死鬼,就算死后挺厉害,估计也厉害不过七毒煞吧?
我说你别问那么多了,现在我心里正在琢磨这一切原由,没功夫跟你解释。林羽夕撇撇嘴,说道:“稀罕么?你想解释,我不一定爱听呢!”
面包车沿着一条乡间公路,很快就到了鸡场附近。这个时候田间的玉米早已收割,变成一片平整的土地。我心里虽然思潮起伏,想着这些事的种种可能,但看到这片熟悉的地形后,脑海中忍不住翻出那一夜我跟林羽夕夜探鸡场的情景。
跟她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对我来说都是美好的回忆,此刻也是。
“鸡场到了,我不跟你去了,你自己去吧。”林羽夕还在生气,不过我看得出,她是怕了那些婴灵,不敢下车。
我攥着这个挂坠,拉开车门下去,走过一片荒芜的野草地,走进鸡场。但林羽夕却又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引起鸡棚里一阵躁动,响起嘈杂的鸡叫声。今晚鸡场仍旧漆黑一片,看不到有灯光,似乎自从于正遥死后,鸡场在夜里就没人看管了。
这地方与众不同,就算没人守夜,估计也没人敢来偷鸡,那才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搞不好会把小命丢在这儿。
我回头问林羽夕:“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这丫头又撇撇嘴:“我发现司机那小子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怕是跟你一样流氓,所以就跑过来了。”
“我们一样流氓,你待在哪儿不一样啊,为啥偏偏非要跟过来去会会这些小婴灵?哦,我知道了,上次你跟它们结下了不解之缘吧?”我忍住笑说。
“呸,你才跟它们结下不解之缘了呢。我觉得,你虽然流氓,但只是有色心没色胆,跟你还是比较保险的。”这丫头毫无顾忌的说。
“你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要知道今晚风高月黑,再加上我被手上七毒煞侵入邪气,心里难免会生出邪念。如果我一生气很可能失去理智,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不知道。”我故意把声音变得很阴沉,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有点邪恶。
“你……我知道你是说着玩的,嘿嘿,我不怕!”这丫头得意洋洋的晃着小脑袋瓜,竟然跑到我前面去了。
“当心婴灵!”我追上去扯住她。
这丫头吓得全身一抖:“在哪儿呢?”
我朝西头那间房努努嘴:“都在屋里。”话刚说完,手臂上被狠狠拧了一把。
这丫头现在对我不是打就是骂,这让我很郁闷。但俗话说的好,打是亲骂是爱,就当是对我又亲又爱了。虽然是阿q精神胜利法,但起码心里舒服。
我们俩在鸡叫声中摸到西头屋门前,望着这扇曾经令我们记忆深刻的房门,心头不住的冒凉气。于正遥的鬼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小崽子。我跟林羽夕甩甩头,让她靠后。门并没上锁,左手轻轻一推便向内开启了。
“吱呀呀……”
在这深夜里,尤其是屋里满是鬼崽子,手心里又攥了个七毒煞,这种气氛里,开门的声音听起来愈加的阴森恐怖。一时间,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打开手电。”我回头跟林羽夕交代一声,她早已准备了手电,只是我没开口之前,不敢打开。
此刻明亮的手电光柱照射进漆黑幽静的鬼屋中,四周木架上的一只只木樽赫然醒目,仿佛一只只小鬼的眼珠子都在充满了敌意的盯着我们。
我深吸一口气,将攥紧的右手伸在前面,缓步进屋。林羽夕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刚进屋子,架子上的木樽竟然发出了一片动静,林羽夕吃惊的拿手电四处照射,发现一个个木樽都在颤动。我马上明白咋回事了,这些小崽子们似乎害怕手心里的这个七毒煞!
我们俩走到供桌前停下,经过一次交往后,跟于正遥的鬼魂在默契中成为朋友,这次就不用那么麻烦再上香请它现身了。
“于大师,这次又来请您帮个忙。”我说完这句,屋里凭空刮起一股阴风,呜呜鸣响。
这估计是于正遥的反应,这老家伙爱玩深沉,其实大家都很熟了,直接出来见面就得了,非要故作神秘不可。哥们我代表月亮鄙视它。
阴风过后,供桌上摆着的一束香,突地从中跳出一支,紧跟着香头燃烧,掉头朝下,在桌面上刷刷刷写了三个字:“请离开!”
林羽夕眨巴眨巴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说:“老于似乎不太高兴,他对我们下了逐客令。”
我苦笑道:“于大师,想必进门之前你就明白我手里攥着的是什么东西了。可是你也知道,除了在婴灵围困之下才能降服它之外,没有别的更好法子。所以我才冒昧前来,请你帮个忙。这东西不但关系到一个小孩和一个女人的性命,也关系到我们俩未来的命运。希望于大师大发慈悲,帮我们一次吧。”
那支悬在半空中的香,又用香头在桌面上刷刷刷写了四个字:“请走,不送!”
他大爷瞎x的,我都说的这么诚恳了,就算不想帮忙,总得给个理由啊,没必要这么绝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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