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卿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一阵,接着又用那副有侵略姓的目光在洪四妹身上扫了几圈
“洪姐是个聪明人,何必问这种糊涂话。白莲教许的广东王,指挥使?我如果到衙门的库房里翻一翻,说不定能找出,正德年、成化年白莲教发的委任状,一品大都督委任状,我广东收缴了就不下五百张。这次吴军门扫荡广东各门派,查抄出来的二品官就有千人之数。还有许多丞相、尚书,丐帮子弟都有个六品前程。你这小小三品指挥,算的了什么?本县这衙役,可是实打实的开饷,若是干的好,将来还可以子承父业。”
“不过这衙役那点钱粮,似乎忒微薄了一点。我们这些人,可是大碗酒大块肉惯了的。江湖好汉,听说过?那过的是什么日子,乘风破浪自由自在。”
“如果洪姐是说硬的能当甲胄穿的咸肉,我们衙门口的膳堂管够,想吃多少有多少。生了虫子的馊水,用刀砍都未必砍的开的肉干,鱼干可以当匕首用,砍谁都是一个口子。还有夷人吃的面包,吃的时候得用锯条帮忙。就这样的日子,我怎么也看不出来比衙门口舒服啊。再说当了衙役,再做你们这营生,其实更方便一些,咱广东说不定哪天要建海巡。”
“这事我知道。”洪四妹也不想自己的威风被这县官压下去,走下交椅,坐到了李炎卿旁边的椅子上。“这建立海巡的折子,据说还是你上的。我注意你的名字,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海巡好啊,不过朝廷得有船有炮,有人有枪才行。没有这些,海巡也只好去抓些玩命的渔民。”
“佛夷跟我是什么交情,洪姐想必也该清楚?我给你透个底,佛夷在恭常都准备建炮厂,而朝廷以地皮、官印的方式入股分红,你说到时候,这炮啊,枪啊,是问题么?至于人和船,你们这些好汉,不就是现成的?”
洪四妹听了他交底,胸前起伏的异常激烈,显然已经被这大好蓝图吸引住了。这是多大的便宜啊,只要成了海巡,就可以披着官衣去做老生意,到时候整个海面上,谁敢跟自己较劲,就是和朝廷作对。那些朝廷水师也从自己的要命鬼,变成了合伙人,这可是打着灯笼找不到的好事。
做海盗的最高境界,就是成为朝廷水师。何况眼下自己这支人马的处境……。她一想到这些,对于这位县太爷的态度,就又缓和了几分,明知道对方看自己的眼睛不老实,却也不在意,几步走到门口高喊道:“来人啊,准备酒饭,招待咱的贵客。”
李炎卿道:“吃酒不急。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梁大公子梁来魁的事,这大公子人怎么样了,能不能让我见一面?”
洪四妹把脸一沉“大老爷,我当初在春风楼外放枪的时候可提过,我和梁家结的是死仇,谁给他出头,谁就是我的仇人。”
“得了!这种话说说就算了,谁还真信啊。海上火并,你杀我我杀你,如果这种死仇真没完没了,现在这水上讨饭吃的人,起码死掉八成。你争的,无非是这片海上的龙头地位,我可以给你交个底,梁瑞民已经要金盆洗手,不干了。”
“金盆洗手,也不代表过去的过节就真算了。他若是真心想要退出江湖,就把那买办的差使让出来。”
“原来你们的矛盾在这里,我说呢,洪姐是这群人的大龙头,陈继祖都死了十年,若是靠给他报仇带队伍,这人马怕是带不久。最终还是得让儿郎们见到钱,看的见光,才能让他们卖命来着。不就是佛夷生意的事么,你放心,本官替他做主,今后佛夷那边,你们两家都是买办。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看看谁的本事大就好。”
洪四妹道:“大老爷既然说了话,小妹自然要给面子。不过眼下小妹也有个困难,我手上有一批货,原本是要销给龙王岛上那些人,换盐和糖的。可是眼下他们被抄了,陈大老爷又进去了,这货全砸在我手里,我手下的人要发饷,我的船队要开销。”
“你想到香山销货啊,那好办,我们大家既然算是朋友,这税方面我可以给你们来点优惠政策。今后我在香山准备建立一个番物交易市场,大家从海上贩来的货品,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到那里交易。最后只要付给官府十分之一的手续费,其他方面,由官府保障你们的安全。”
“只有一成的手续费,别的费用没有?”洪四妹又是一喜,她当初在南海县销货,除了要交三成的手续费,还得拿出一成上供给陈学友,对比之下,香山县这给的条件可就优越多了。
“别的费用都没有。如果你们的货物因为某种原因滞销,还可以考虑销给官府。本县出面把物资认购下来,保证不让你们资金运转出现问题。”
李炎卿毕竟是从未来穿越而来,深知要招商,上来必然要给优惠政策。如果一开始就卡的特别严格,这些海盗未必肯来。万一把他们推到日本去销货,这不平白损失了一大笔税收?
只要这个市场形成规模,让各处的海盗都知道香山可以脱手货物,到时候自己再一点点涨价,他们就没办法拒绝。
洪四妹想不到他有那么多心眼,只想着自己这回总算遇到了真贵人。以往费尽心力,流血拼命抢回来的东西,如果是在道上脱手,价格连原价的五分之一都卖不到。
如果是找白莲教的关系,则先收四成的教务奉献,再加上各种抵扣,比**交易损失更大。官府方面,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