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尚书,这军驿,蒙古鞑子也没有办法在我大明的土地上发展起来吧……”作为李景隆的好友,黄子澄自然当仁不让的站出来,给李景隆辩解了一番。
黄子澄说的也算有理,这军驿算是耗时耗力。除了需要场地,还要分各站在各地圈养军马、培养骑手等等等等。在异国的土地上,这些根本就玩不转。
“好了,这件事不必争吵了……”朱允炆出声直接阻止了关于军驿可行性的争论。
“现在不是争论这个军驿可不可行的问题。诸位爱卿也都看到,我们的边境重镇,虽然可以守住我们的国门,但是在我大明的边境国土内属于重镇保护之外和长城以北的地区和这些土地上的平民。我们对他们的保护力量还是不够的。
“同时现在我们驻兵北边,运粮又是一大问题。本地屯田虽有,但是朕总觉得这屯田制会趋于崩坏。而且若是常年没有战事,将士疏于训练而勤于耕种,那我们大明勇猛的将士们,最后都会变成一名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朱允炆后面补充的东西,算是直接击中了朱元璋所定之卫所制度的一大弊端。
屯田也,虽然可以解决兵粮短缺、运输损耗的问题,但是却无法解决将士们最后会向农民改变的事实。
“这……”在场包括云奇在内的另外十二个人都一阵沉吟,连默默跟在朱允炆身后的云奇也是这般。
“皇上,臣以为,这先太上皇定下了卫所屯田制度,皇上在这里贸然准备更改,似乎与礼不符……”说话的还是黄子澄,显然黄子澄现在完全是已帝师自居,根本就没把别的同僚放在眼里。现在这礼部尚书李原名还在呢,他就贸然说起这礼之事。
“李爱卿,你怎么看。”朱允炆对黄子澄的说法不置可否,实际上也没必要对黄子澄说的话进行回应。很明显这卫所屯田制度在后期完全就形成了一根利益链条,除了边军,基本上南边的卫所的指挥使、千户、百户在明中叶以后都变成了大大小小的军垦地主。所以这是朱允炆必须要改变的事情之一。
“皇上,臣……”李原名倒是给噎得讲不出话来。从礼教上,似乎确实不应该在朱元璋的灵前去议论朱元璋的过失。但是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文官,也并非可以随意一轮帝王得失的言官。所以现在的李原名算是进退两难。
“皇上,臣以为皇上您并非与礼不符。”刘三吾这个人精倒是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皇上,这先太上皇所定之卫所屯田之策,乃天下未定之时之良策。而今天下已定,臣以为这非边境卫所之屯耕,就应该罢了。
“臣虽是一介书生,并不大懂这刀兵之事。但是臣久居翰林,起草圣旨不计其数。还是稍微对军事有所看法。要是老臣说的不对,皇上、齐尚书希望多多海涵。”
朱允炆听了刘三吾的话之后都暗自称赞。说的实在是妙,直接用打太极拳似的方式,把黄子澄的力全部卸走,然后针对局势,说起了卫所屯田的弊端。
“刘首辅说的是……”齐泰自然不好反驳。虽然齐泰与黄子澄为好友,但是刚才黄子澄对朱允炆的诘问,让齐泰觉得这个曾经的朋友,似乎已经彻底的变了。
朱允炆笑了笑,倒是用很轻描淡写的口气说:“朕倒是认为,古语云识时务者为寇。那么我们大明的一些事情,也需要识得时务。比如这屯田军垦,朕以为乃兵荒马乱之时无奈之举。前朝枭雄曹操,曾屯田许都之郊,也为天下大乱,献帝都无粮可食,大军无饷可用之无奈之举。
“所谓军者,非有车也。将士的操练,远远要比军粮的供给重要。非边疆之所,百姓安居乐业,粮食富余。朝廷可清算国库,按期从当地百姓手里收购粮食,送至当地卫所。而卫所之将士,只需操练,多多演习。为我大明之军力,作为后备。
“而边境之卫所,则需屯田日久。太原、宣府、大同三镇尚好。朕准备疏浚运河,重开漕运。届时北方将有米有绸,百姓生活更加富足。必要时漕运亦可运兵北上,为边境提供生力军。而这另外几镇,屯田乃必须之举。朕想是否可以在当地募集无地之农民,代为屯田。为边军卫所屯田之雇农均按月领饷。并非按年缴租。这饷银,按照当地平年雇农缴租后收成的十一成给吧……
“至于边军卫所,则勤于操练,可裁不善行军作战之徒,朕也予这些人取消军籍,入民籍。但不予路引,许其屯田北边或垦荒辽东,五年得还。
“赵爱卿,这户部之事,交由你来处理。国库务必点清……”
“臣遵旨,但是臣恳请皇上容臣点明国库再下决断!”户部尚书赵勉倒是毫不客气,直接告诉朱允炆,这件事情,要看国库的意思。
“赵爱卿照点就是,朕这内库,还有皇爷爷剩下的些许银子。倘若需要,朕也一并发与国库。这宫内,尚未有**之属,所以朕之内库,还是相当充裕的。”朱允炆倒是没被吓到,毕竟朱元璋的省吃俭用倒是给内库留下了不少的银两,前段时间自己已经让云奇去清点过了,数目应该还算是不少的。
“臣遵旨就是……”
赵勉其实算是起死回生之徒,真正的历史上,本来在洪武二十五年年末,赵勉应该是死于朱元璋的屠刀之下。但是因为朱允炆的到来,在现在的历史轨迹里,他因为朱元璋的急病而被大赦,从而官复原职。
朱允炆环视了一下诸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