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经被侍卫们绑了起来,是也好,不是也好,都走不了。
谁都知道,她现在是反应过来自己一时脱口将真相说了出来,赶紧澄清,可是没有人理会她的话,瑾王也不,他只是面无表情的道:“来人,端一碗清水上来。”
“王爷,王爷,我神经疯癫,胡言乱语的,松儿是你的亲生儿子,是你的儿子啊!”明白了瑾王要做什么的匡蔷终于忍不住的哭嚎了起来,她双臂被绑,又被侍卫押着,只能拼命的扭动身子,尽力的喊着。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头一下子会痛起来,会将真话说了出来。
侍卫的动作很快,马上将一个白瓷大碗盛了水端进来,放置在了桌上。
瑾王走到边上,抽出侍卫的刀,割开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望着御凤松,冷声道:“你来。”
滴血认亲!
父王要与他滴血认亲!
他是相信了母妃的话了,御凤松望着那碗水,不知道怎么就害怕了起来,那水中飘着淡淡的血迹就像是一个魔鬼一样可怕,随时会将他吞噬。他小声的,带着商量地语气,道:“父王,要验什么呢,你不是看着我出生的吗?这个疯女人她说的话,你也相信吗?”
瑾王面色不动,站在远处,像是一颗黑石沉沉,只朝着博文皱了一下眉。只听屋中一声唰的拔刀声,还没看清楚博文怎么出刀的,御凤松只感觉到手指头传来刺痛,被人拉着挤出几滴鲜血,跌落到了碗中。
血滴在碗中飘浮,慢悠悠的沉到了碗底,如同楚河汉界一般,清晰的各处一地,互不相容。
屋中一下子呈现一种诡异的安静气息,像是所有的人呼吸都停了下来,只有匡蔷在反复强调一句话,“不,王爷,他是你的儿子……”然而在铁的事实面前,匡蔷的声音也越来越弱,没有任何说服力。
御凤松看到这一切,整个人像是被千斤巨石所压,身子摇摇欲坠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蹦了出来,觉得退上一步,就能避开匡蔷的那句话一般,“不,不,不可能的,这水有问题,有问题!我怎么可能不是父王的儿子,怎么可能!”
瑾王脑门上青筋突突的跳动,似要冲破皮肤迸出来,整个人如同一个极大的龙卷风中心,随时将有雷鸣电霹从天而降。浑身散发出极冷的气息,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发怒,可他偏偏一个字都不说,只是目光落在匡蔷的身上,幽黑如墨。
好在最近听到的惊奇故事不是第一桩了,御凤檀有些意外,却没有惊讶,只是在匡蔷和御凤松之间来回看了几眼,狭瞳中流露出一抹沉思。
而最为平静的则是云卿,这个念头,其实早在她的心中转过了无数回。也许是她将事情都想的非常的详细,细到一些平常人都不会注意到的地方。比如,匡蔷代替瑾王妃的位置时,她必然要注意个地方,瑾王妃连孩子都生了,肯定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否则的话,瑾王就算再和瑾王妃不熟悉,这样的区别,久经风月的王爷还是能区别出来的。那么,替匡蔷去掉这一层东西的人自然是她最为感激的恩人,龙二了。
也许瑾王可以忍受二十年来睡在枕边的不是真正的瑾王妃,也可以忍受自己的儿子不是真正的嫡子,只是另外一个女人所生下来的私生子,可身为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身份尊贵的男人,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头上戴着一顶闪闪发光的绿帽子,而且戴了整整十八年!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瑾王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宛若从胸腔里挤出来,“把他们两人押入地牢,好好审问!”
这是云卿第一次到王府里的地牢中来,地牢的门一关上,光线被隔绝,整个空间只有挂在墙上的油灯,跳跃着昏黄的光。王府的地牢很少用,虽然四周简陋阴沉,然而因为很少关人,没有那种腐臭阴湿的气味,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响声。
御凤檀走在她的身边,皱眉道:“这地方不干净,不让你来,你偏偏要来。”
云卿微微一笑,眼神却是十分的冰冷,“我很想知道,那个龙二是何许人也。”既然敢设下陷阱要害她沈府全家,她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还是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对手,知己知彼在斗争中是相当重要的一点。而她目前手中所拥有龙二的资料,实在是太少了,要对付他,也要寻到办法才是,才能报了这欲要灭门之仇。
这虽然是她第一次到地牢,云卿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应,经历过死亡的人,连最可怕的东西都已经经历过了,面对阴暗总是比一般的人要从容的多。
一旦知道匡蔷不是真正的王妃,而御凤松也不是自己的兄弟,御凤檀对于这两个本来就对他屡次加害,毫无感情的两人,没有丝毫留情。
此时的墙上挂着的两人,衣衫凌乱,鞭痕累累,显然被好好的‘伺候’过了。
侍卫已经问了诸多的话,可御凤松嚎叫连连,却招认不出什么东西,只说龙二是他幼时遇见的救命恩人,匡蔷感激龙二的救命之恩,让他认了龙二做义父,还说龙二是个江湖中人,身手很好,也懂得很多东西,除此之外,其他一概不晓得。
这一点,云卿倒是相信的,御凤松被匡蔷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