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无力的看了他一眼,这变化莫测的脸,还真不晓得像了谁,瑾王和瑾王妃也没看是这样的性格!
四皇子在一旁看着明帝突然要将云卿拉下杖毙,心有所惊,却思前想后不敢出言,见御凤檀不加思考,立即就表明愿意抛弃一切来换回沈云卿的生命,这等毫不在乎的姿态生生刺痛他的眼!
他想起自己的犹豫,自己的不为,再看走出殿外,相偎依在一起的两人,一股羞耻感升上之后又化作了不忿。
是的,他没有及时出声的原因是因为沈云卿不是他的女人,若沈云卿是四皇子妃,那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愿意为沈云卿求情,愿意抛弃一切。可是她现在是御凤檀的女人,他当然不能这么做。若是开口了,那才显得奇怪。
四皇子在心中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找到了理由,瞬间满足了心底那一点内疚,反而将御凤檀的行为变得必须的,应该的。
只是他的心头,始终燃着一股忧闷的火焰,逼得他浑身都不舒服。
汶老太爷慢悠悠的从殿内走出来,看了看四皇子,又顺着他视线瞧着前方那一对璧人,瘪了瘪嘴,喊道:“殿下,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四皇子转头看了他,想起刚才殿中的事,脸皮不由的抽搐一下,抿紧嘴唇一语不发。
汶老太爷老脸上绽开一朵笑容,眼眸特别有精神,瞧着四皇子关切道:“殿下,陛下让我现在就替你好好诊断,咱们是回府呢,还是在这里继续呢?”
这明显看热闹般的模样惹的四皇子禁不住要怒吼出来,四处扫了一下周围的内侍,见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对话,这才松了口气,转头朝着汶老太爷,语气饱含十足的郁闷,很想发怒,却又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要靠汶老太爷,只得生生忍下这口气,绷着脸道:“随我到府中再说吧!”
大雪飘飞的世界里,月白身影和银线绣莲的女子并行,如同琼枝玉树,女子朝着男子望去,“你刚才胆子也太大了,要是陛下真让你去做平民了怎么办?”
御凤檀裹,那点点碎碎的雪花落在他长睫之上,眸光迷离而破碎,他神色含着一抹轻谑,“你就没有想想,他为何突然要发作于你么?”
云卿抬起玉脸,凝脂般的肌肤和雪色溶为一体,分不清谁的更白,她眸色微凝,低头一笑,“总不会是因为我跟他说了血衣教的事情这么简单,到底还是因为你吧。”
御凤檀迈着步子,刚扫过的地面上又出现浅浅的脚印,“虽然他将京卫营交于我,并不代表他就不防备我了。而越是如此,他就越害怕有一日,会有起兵造反的事情出现。如今大雍朝中,是明显的重文轻武,能够当得起一面的武将又更少。陛下是一面担心无可用兵将之才,又害怕因为拥兵而导致争乱再起。”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八个字兵书,权谋之术,都是反复提及,显然十分重要,但是要做到这一点,是非常难的。明帝本就是经过夺嫡之乱上位的皇子,对于这一点,更加的忌讳。他在放权的同时,也要不断的揽权,一松一紧,就会出现今日这样的情况。
大概是因为她今日为了避开四皇子与流言之事,在明帝面前展露了暗藏的见解,所以明帝将这份疑心,从她身上联想到御凤檀身上。
她挑唇一笑,目光里带着森然的冷讽,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确实是明智。
御凤檀伸手拉住她的手,云卿抬头道:“所以,当听到你为了我可以抛弃一切的时候,他便去了心底的疑虑,认为你不过是个看重美色之人,这样的人,难以成大器,也顺水推舟的饶恕了我。”
望着面前巍峨雄壮的皇城,那飞檐走兽,层叠殿阁,这一切,从来都不是他的追求。御凤檀眸光悠悠,“不是认为是个看重美色之人,而是对于我来说,王爷也罢,指挥使也好,都比不过和你在一起。纵然有一日,他真的要将皇位给我,我也不会要,那位置,坐上去,就什么都没了。”
世人都抬头仰望那金龙盘踞的位置,满心以为坐在上面,就能拥有全天下,却不知道那个位置一旦坐了上去,不仅过程艰难,经过明争暗斗,倾轧相杀之后,又会继续失去很多的东西,最后变得身不由己,日复一日重复着不能安寝的日子。
在京城多年,他已经看多了这其中诡谲和阴森,从来都没有想过那无比寒冷的座位,只是人的疑心,是言语不能打消的。
“今日陛下所做的一切虽然是试探我,可是当时我还是很害怕。”他牵着她的手紧一紧。
云卿一怔,不由望向御凤檀。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表明对那皇位的态度。要知道,其实他身为瑾王,先帝第九子的儿子,是有皇位继承权利的。也正是如此,明帝对他一直都提防着,生怕有一日,他会造反,其实在明帝的心中,御凤檀是很优秀的,否则他也不会有如此多的顾虑。
很多人,就像四皇子,三皇子他们,为了这个皇位,可以做出许多令人唏嘘唾弃的事情来,可御凤檀却从来对那个位置都没有任何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云卿觉得眼前的御凤檀,比起往日里,在他那一层fēng_liú肆意之下,还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许她现在看到的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罢了。
但是不得不说,御凤檀今天给与她的,是许多女子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