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了你和你的家人?绝对不可能!”老夫人厉声大吼,“你杀了我的孙子,竟然还想要我饶了你,白日做梦!来人啊,将这婆子和他们一家人全部拉出去打八十大板,再拉出去发卖!”
接着老夫人转过脸,看着趴在地上,还捂着脸在痛叫的水姨娘,眼神里透着浓浓的失望,和在期盼过后,失望的那种憎恨。
这种憎恨即便是在剧痛中的水姨娘也感受到了,她知道事到如今,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再顾不得脸上的伤,爬起来抱着老夫人的腿道:“婶娘,不是侄女啊,都是这老贼借故冤枉我的……”
“若是冤枉你,那你为何说药方没错呢?”老夫人冷冷道。
水姨娘血泪斑驳的脸上,美眸一定,眸子乱转,慌道:“那是,那是侄女没有看清楚,对,没有看清楚,就那么一眼,我怎么记得了啊。”
云卿浅笑道:“水姨娘,当初我问你是不是这张药方的时候,你不是肯定的说是吗?”
老夫人更是重重的哼了声,“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的蠢吗?若不是所为,那婆子为何在场这么多人,偏偏只说是你做的!若不是你所为,开始为何是你缀使云卿进去的!你若不是怀有诡心,有如何会说那药方是开始那张,难道你不知道药方肯定了之后,会是云卿倒霉吗?”
水姨娘被老夫人一连串的问号击倒,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本来就不是特别聪明的人,慌乱之下干脆哭诉道:“侄女不是故意的啊,我是被苏眉气到了啊,她趁着侄女在祠堂的时候,羞辱侄女,侄女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啊,她一个通房,凭什么来说侄女……”
她哭的梨花带雨,混杂着脸上的血口,有一种血泪交加得凄惨效果,一番痛诉,换来了老夫人狠狠的一个巴掌外加抬膝一脚。
“来人啊,让人给我将水姨娘赶出去!”老夫人胸腔里说不出的愤怒,她原本是想让儿子娶了这个侄女的,可惜老太爷不同意,说这个侄女眼皮子浅,又是个多事无脑的,非要去求娶谢家的女儿,因为这样,谢氏过门了之后她一直都不喜欢,可是如今看来,比起一直安安分分,温柔婉约的谢氏来,她的眼光的确是错了,这个水姨娘平时仗势也就罢了,可是竟然为了几句话的争吵,敢害死她的孙子。
水姨娘未曾料到老夫人竟然会要将她赶出去,她是妾,不同于妻,妻要出门,要么得犯错休,要么就是和离,可是她是妾,如今犯了这个错,直接可以打包回家,什么都没有。
她拉着老夫人的腿,大嚎道:“婶娘,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说过,只要我生了儿子,就可以扶着我做夫人的,我当然不能让那个贱人抢了我的位置啊……”
谢氏在一旁听的脸色惨白,平日里婆母说什么她都告诉自己那是长辈,要孝顺,一切都能忍下来。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婆母竟然早就对水姨娘说过只要她生了儿子,就升水姨娘做沈夫人。那她呢,她做什么,是要让老爷休了她吗?赶她出门吗?那她休了,云卿怎么办?做有个被休的娘亲的女儿,在沈府尴尬的活下去吗?
这一瞬间,谢氏对老夫人彻底绝望了,她双眸睁着,带着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定定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此时已经后悔,王嬷嬷示意婆子使劲的将水姨娘扯开,见水姨娘还要大嚎,随手扯过一块汗巾就塞到了她的嘴里。
院子里的人都带着惊骇的表情,从一开始苏眉母子死亡到后来的审案,再到如今,事情一波三折,总算是有了定论。
云卿闻言如同未闻,站在谢氏身边,护着她,抬眸望着眼前的一切。她不是傻子,一个学医一年的人,即便是她在汶老太爷那学了许多的安胎,保胎的知识,她也只是一个未曾正式出师的人,她凭什么去给苏眉开药。
不过是因为水姨娘太过殷勤的态度,引起了她的怀疑,既然人家在大声喊着她跳陷阱,若是不跳,岂不是浪费了人家的心意。
她就顺其自然的进去为苏眉搭脉,然后开了一副药性温和,所有产妇通用的续力药汤,如果没有人想陷害她,这个药方也可以给苏眉加把力,等到大夫来,如果有人要来陷害她……
所以她在写药方的时候,特意拿得是书桌上的桃花纸,而且故意选了小号的狼毫笔,却写了大字,这样墨水晕开,字不会糊,还会沁到下一张纸上,作为不备之时的证据。
水姨娘的想法是没错的,可惜,她不喜笔墨,而一般人,也不会知道桃花纸有这种功效,只有常练书法的文才会知道。
一步错,则步步错。
而这时,沈茂才被人从外面的铺子喊了进来,听着旁边的人跟他说了整个事情的过程,简直是怒不可遏,指着水姨娘道:“把她给我送回去,送回去!”
水姨娘被婆子压在一旁,根本就无法说话,只能唔唔的喊个不停,那张美貌的容颜因为云鬓乱散,污血遍布,更加的不堪,沈茂一眼都不想看她,摆摆手让人拉了她出去。
谢氏扫了一眼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