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白挽起房门上的帘子走了出去。

小小的厅子里除了季母外还有几个都是她见过不算陌生的本村大婶大娘,其中一个还是住在她家附近和季母颇为交好的荣婶子,此刻几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一脸愤慨。

季秋白上前跟几个大娘大婶打了招呼后,问季母:“妈,这是怎么了。”

季母还没说话,个性一向极为泼辣爽利的荣婶子抢着回答了:“你家果园子遭贼了!好家伙,日澄澄的居然敢偷上门。”

季秋白吃了一惊,小山头唯一出入的门锁着,外围都被崖豆藤包围得不漏一丝缝隙,还有看门的两条狗加上光天化日的,竟然还能遭了贼,“不是吧?!我马上过去看看。”

作势就走,荣婶子连忙喊住了她,“你家磊子已经过去看着了,一些乡亲们也帮着捉贼去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过去顶不了事。”

季秋白可不放心,她弟才多大的人,正要再说。

这时,门外匆忙又跑来了一个村子里的大娘,嘴里喊着:“有福家的,村支书让你赶紧到村公社走一趟。”

季母“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捉到了?”其他几个女人也纷纷开口问。

来人喘了好几口气,才道:“一群人大摇大摆地在园子里偷,还不一下子就逮到了,你们猜,那些贼里有谁?”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感情里面有她们认识的?均摇头,倒是季秋白心里一动,这村子里谁最惦记着她们果园子的,还不是她们家那好大伯,难道?!

大娘“呵呵”一声,露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可能又觉得不妥,马上又换上一副同情的表情道:“我可是亲眼看见了,里面就有你大伯家的季实和季发,我的乖乖,不会真是你大伯子一家叫人做的吧。”

季母马上失声道:“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亲戚一场啊。

那位大娘对季母话里的怀疑有点不满,她可不是村子那群好搬是弄非的长舌妇,如果不是实打实看到的她敢随便说么,“人都绑到村公社了,村支书让你赶紧去一趟,看看要怎么解决。”

季秋白可没有季母那么良善,她首先想到的是她大伯两夫妻不像那么傻的,然后便是那位大娘说的那群人大摇大摆活像别人不知道他们在偷东西似的,难道是有备而来还有后招?!

本来捉到贼村委会要报案让派出所来领人的,可是当贼里面有了自己村子里的人就不能这么做了,任凭事情再严重,村子里的人马上想到的还是村里内部先解决,先协调。待季秋白和季母来到村公社时,里面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看到她们赶紧让了条路出来。

季秋白还没进到里面,便听到她家大伯母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在喊着:“什么你家的果园子,那是我们家的,之前我们做大伯大伯母可怜你们孤儿寡母,就不把这事说破了去,可没想到好心喂了一群白眼狼啊,今天我们两家就在这当着村里人的面把话都说清楚了。”

季秋白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脚一踏进村公社的门,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的长辈,沉声道:“大伯母好大的威风啊,只不过这威风使在一个十岁出头的小辈身上,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她抬眼望去,只见屋子里乌拉拉的站满了人,中间站着她大伯一家子,两个堂弟被她大伯母护在了身后,地上还捆着几个面容猥琐不堪的青年,她弟则站在他们的对面形成对峙的局面,而村支书和几个族老坐在屋子里唯有的几张椅子上没发话。

季秋磊是个老实的孩子,年纪又小,耍嘴皮子哪耍得过一向尖酸刻薄的刘彩,更何况对方还是长辈,单薄瘦弱的肩膀早就被气得发抖,眼眶鼻子都红了,但想起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眼泪硬是撑着没落下来,看得季秋白好不心疼。

刘彩在季秋白身后吃过几次哑巴亏,自然知道这侄女不再是以前那老实沉默的性子,不但牙尖嘴利那一肚子坏水还蔫坏蔫坏的,她没接过季秋白的话茬,而是一转刚才盛气凌人的姿态,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对在场的众人道:“我也想有话好好说啊,本来咱们一家子,再天大的事也理应关起门来好好商量,省得说出来闹得大家都没脸,让大家看笑话,可人家都欺负到咱家头上来了,换了谁都忍不了吧。”

一旁的季老太扯着嗓子喊,“媳妇别怕,娘还没死呢,娘一定为你们撑腰,不让那些不孝的东西骑到你们脖子上拉屎拉尿。”

季母面色一白,扯了扯还要继续说话的季秋白的胳膊,让她少说两句,然后陪着笑脸对季老太和刘彩道:“婆婆和嫂子这是什么话,咱们都是亲戚……”

她话还没说完,季老太就冲着她呸了一口,恶狠狠地道:“你这毒妇别叫我娘,我受不起,滚远点,你克死了有富连我也想克死么!”

季母脸色更白,刘彩在旁边看得舒心极了,差点没笑出声来,她最乐意看到的就是这女人吃瘪。当年两人一起读书时,对方就什么都压她一头,就连最后,连她看上的季有富都抢了去,她噎着的那口气至今还吞不下去。

季秋白再好的脾气也气炸了,“啊嫲(当地奶奶的方言),我知道人的心都是偏的,您偏心大伯一家就算了我们也不在乎,但您也不能这么往我妈身上泼脏水吧!”

季老太恼羞成怒,手指几乎要指到季秋白鼻子上,骂道:“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子插什么嘴,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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