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雅尼克吃惊地皱起眉毛,盯着艾富里。
艾富里低下头:“是的,阁下,我担心您要责怪,所以……请原谅我,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与其他人无关。”
雅尼克:“我无意责怪你,艾富里,但你应该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我。”
艾富里深吸了口气:“是的,阁下。您还记得之前我告诉过您,罗伯特大主教去世的事情吧?”
雅尼克点点头,不仅是艾富里,梵舍里奇也特地派人来告诉过他,但是雅尼克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能够施为的地方,就将它搁置在一边。
艾富里道:“我跟奥古斯汀商量了一下,然后我们分别找了一批神官,联名写了一封请愿信,上交给教廷,希望以我们的名义,拥立您为红衣大主教。”
雅尼克的眉毛拧得越紧:“艾富里,你实在是太冲动了!”
艾富里道:“阁下,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惩罚,但是这次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我和奥古斯汀都不愿看着您错过。”
雅尼克摇摇头:“教皇陛下的理念与我不合,他连我当一个主教都看不顺眼,怎么可能会放任我当上红衣大主教?你们太过异想天开了。这一封请愿信交上去,不仅不会让教皇同意,反而会让他对我产生忌惮的心理。”
艾富里吃惊地问:“为什么?”
雅尼克:“教皇陛下看到的是整个大陆,而我们看到的,只是大陆一角。所以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在魔法学院做的这些事情再出格,也只是像顽皮的小孩子捣乱一样,根本没有必要多费心力,因为他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捏死我,之所以一直放任不过,只不过是觉得我做的事情可以为教廷赢得声誉,暂时对教廷没什么威胁和坏处。但是这一封请愿信交上去,教皇陛下就会明明白白看到我们到底在干什么,我们拥有多少势力。到时候他只要随便找个罪名,就可以把我从教廷驱逐出去,让我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艾富里又是震惊又是惭愧:“对不起,非常抱歉,阁下!我实在没有想到这封信会为您带来这么大的负面影响!现在这封信应该还没有送达教皇的手中,我可以动用关系将它拿回来!”
“没有必要了,艾富里。”雅尼克摇摇头,“即使教皇还没有看到,肯定也会有红衣大主教看到。很多事情一旦做了,就像泼出去的水,绝对不可能收回来的。”
艾富里本来以为他们做了一件对希尔阁下大有裨益的事情,没想到还是犯下这样愚蠢的错误,心里懊悔得不行,恨不得时光倒流。
雅尼克看出他的神色,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笑道:“你不用懊恼,其实你们做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好处,说不定再等一等,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艾富里一听,满心后悔变成迷糊不解:“您指的是什么?”
雅尼克:“教廷那边已经沉寂很久了,连第二次联盟会议,教皇也没有发声,而任由他不喜欢的古斯塔夫大主教出席,我猜教廷中枢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说不定你们的请愿信送上去,也没有人去看。”
他没有猜错,远在教皇国的中央教廷,确实正有一件大事在发生。
十一月的季节,皑皑白雪几乎将所有建筑物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冬装,就连广场中央的光明女神像,也被白雪笼罩,只能看出大致的轮廓。
也正因为这场白雪,原本就庄严圣洁的教廷宫殿看上去更加神圣不容亵渎。
茫茫雪地更加显得广场空旷无比,偶尔有一两个人从雕像下慢慢走过,身影在大雪中逐渐被湮没。
此时的红衣大主教寓所却温暖如春。
壁炉里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着,但房间里的三个人,虽然一坐两站,脸色却都非常沉重,就像外面的寒冬一样凛冽。
“阁下,陛下的身体如何了?”出声的是站着的高阶神官埃布尔。
“不是很乐观。”面对自己的心腹和左右手,梵舍里奇对他们没有丝毫隐瞒,眉间深深的皱褶也表露了他的心情。
教皇是教廷的最高领导者,也是所有人心目中的支柱,埃布尔和阿道夫两人即使再有心理准备,对这个消息也充满了悲伤和茫然,但很快,这种心情又转换成忧虑:“阁下,古斯塔夫大主教正代表教廷出席第二次大陆联盟会议,这件事是经过教皇陛下授意的?”
梵舍里奇面露冷笑:“当然不,教皇陛下已经连文件都看不了了,怎么可能同意他去出席会议?”
另一名神官阿道夫大吃一惊:“那是古斯塔夫大主教自己的主意,他已经完全罔顾教皇陛下的指令了吗?”
梵舍里奇:“陛下久不露面,就连外面那些人可能察觉到了蹊跷,更不要说古斯塔夫,他的鼻子比谁都要灵敏,只怕也已经知道陛下生病的事情了。”
阿道夫犹豫再三,忧心忡忡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那么教皇继承人的位置,陛下有没有什么打算?”
梵舍里奇皱着眉头:“十二位红衣大主教之中,有三个是我的人,两个是古斯塔夫的死党,其余都处于中立,不肯轻易表态,只有教皇陛下的命令才能让他们听从,不过现在陛□体状况并不乐观,情况恐怕有所变化。”
教皇的推选除了教皇的授意之外,还需要得到半数以上红衣大主教的认同,虽然教皇多年来都毫不避讳自己对梵舍里奇的看重和喜爱,教廷内部许多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