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一个星期后,班主任陈老师就让班长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画上倒计时,距离高考,还有一百二十天。
我回过头看着上面的数字,再看一眼正在和月月说话的某人,觉得有些事情真的无法理解。
一个星期了,李树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我给李树写小纸条,他也不回我。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我特意坐在他经常坐着的位置上,可是某人似乎没有理睬我的意思,看到我之后,抬脚就走向了另一侧。
来学校之前,我将李树送给我的《灌篮高手》和日记本统统锁进了百宝箱,却没有想到,我们之间是感情,和漫画书一样,都被锁起来了。
长这么大,我对女孩子的善变还是了解的,唯独不懂得,男孩子的善变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因为电话里我对他太凶,那我的小纸条上已经写了道歉,他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小气。
月月在画板报,而他则是仰着脑袋和她说话,根本就没有睬我。
一天是这样,两天是这样,一个星期了,还是这样。
我轻轻地挪动着圆珠笔,假装没有看到。
周三下午放学,我和鲁小萍正在教室里写试卷,月月忽然出现在眼前,笑着看着我,说:“然然,我有事要跟你说。”
“怎么了?”
“你出来,在这里说不方便。”月月拉着我的胳膊,示意我到教室外。
我和鲁小萍相互望了一眼,就跟着月月走了出去。
走到教室门口,月月忽然转过脸来看着我,神秘的说:“然然,有人托我给你一样东西。”
我好奇的看着她,问:“什么?”
她指了指衣服里的口袋,笑着看着我,说:“这里……”
我好奇的伸出手,插到了月月的口袋里,指尖触摸到了一个东西,好像是纸质的,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人民币,欣喜的掏出来,这才发觉,原来,是一封情书。
我们高三的时候手机还没有普及,学校同样也禁止手机。所以一旦有了什么问题,都是纸条,如果有告白,则会写情书。
抬起头看着月月,见她笑着看着我,说:“有人让我给你的。”
其实收到情书并不是一件特别值得炫耀的事情,关键就在于,在这么紧张的冲刺阶段,谁会有这份闲心,给我写情书呢?
脑海里迅速的闪出了一个身影,抬起眼朝后门看去,就看到左手抱球的李树走了进来。
正巧目光触碰,我尴尬的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纸条,抬脚朝走廊尽头走去。
李树给我写了什么?他是意识到他的问题了吗?还是说?我们要和好了?
带着这种好奇,我小心翼翼的将折纸打开,那时候写情书流行折成心形,弄了好一会,额头上都急出汗来了,才将信纸铺得整齐。
看了两行之后,我明白了。
写信的不是李树,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男生。
我轻轻地咽了咽口水,总觉得这种好事不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一面是对李树的失望,另一面,则是对这个写信的人有些好奇。
等我回到班级,我才猛然发现,大多数人,都知道我收到情书的事情了。
鲁小萍说,我刚走出班级,班长就将这件事告知了李树,其他同学也听到了。
原本枯燥的学习环境因为我这封小情书得到了一些乐趣,可是没人知道,这封信,是出自于谁的手笔。
而我最为在意的,是将近两周都没有跟我说话的李树,对待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偷偷的瞥了一眼后座,却见他侧过身看着窗外,手里面,还握着那只玻璃杯。
是月月给她倒的水。
其实他不说我也能看的出来,开学这么久了,只要李树在教室,他们两人几乎都是在一起的,至于我,直接就被当成了空气。如果这种反应我都不懂,那我就是傻子咯!
正巧月月从后门进来,和我的眼神相撞,走过来,神秘兮兮的说:“然然,快点回信哦!”
我尴尬的转过脸来,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在作业本上跟鲁小萍聊天,鲁小萍看了那封所谓的情书,建议我回信,回信的理由是,她看不惯李树这么多天多我的视而不见。
我一直觉得鲁小萍是个比我性格温顺了千百倍的女孩子,没有想到发起火来,比我还狠,她说的挺对的,李树那么干,典型的是要跟我绝交。
我没好意思跟鲁小萍说我和李树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但是我相信,即使我没说,鲁小萍也能理解我的心思。
当晚,我简单的回了两句,将信纸交给了月月。
关于这个给我写情书的男孩子,我在这里有必要说一声,最初的时候,我是怀疑他的眼光的,毕竟,像我这种站起来很难辨别雌雄的人,很难有男孩子会喜欢,到了后来,我被他字里行间的真挚给打动了。
这里的打动不是喜欢,而是真正的,可以当成倾诉的对象。
我不知道那个男孩为什么会选择让月月当这个信使,鲁小萍说可能是因为她是班长的缘故。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拿写信当冷战,某些人,根本不在意。
作为一个女孩子,自己被这么对待,我相信任何人,都不可能没有反应。
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有问题没有说清楚,后来我才发现,当一个人想要远离你时,就是屁大点事情,都是离开的理由。
我的脸皮厚度有限,不想一而再再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