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他说到顺和长公主府上的事情,这才想到还站在一旁的顾驸马一家子,顿时缓了口气。“皇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赶紧给长公主治吧!”
几名太医顿觉逃出生天了,忙不迭出去开方子、准备金针为顺和长公主针灸。
然而太后并未就此罢休。待太医出去后,她又转向裴映雪:“对了,之前皇后身边不是有个神医么?现在顺和病成这样,皇后你也该将人召回来给你皇姐治治了吧?”
“母后请放心,一个月前儿臣就已经接到张神医的信,他已经在回洛阳的路上了。不过他此生痴迷医学,每路过一个地方就要探访一番此地的名医,出珍惜药草的地方更要去采上几株药。算算日子,他应该还有一两个月才能回来。”裴映雪忙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容得他这样耽搁?你回去就给他写一封信,让他赶紧回来!只要治好了哀家的顺和,他想要见什么样的名医哀家都给他找来,他要什么珍惜药草哀家都给他!”
裴映雪眉头微皱。
太后真是急坏了,竟连这样的话都扔了出来。须知张神医乃是世外高人,追求的便是一个飘逸洒脱。你这样以权压人,反而会令他心生反感。他要是被催得狠了反而不肯回来,那才是适得其反!
偏偏随即太后又补充了一句:“算了,写信怎么行?回头皇帝你再派几个手脚利落的侍卫一到过去,尽快将人给请回来!”
如果可以这样的话,她早就已经这么办了好吗?难道皇帝的病她不着急吗?她巴不得张神医赶紧回来,把治疗方法告诉他们,她也好尽快脱离苦海啊!
心里默默吐槽着,裴映雪连忙对皇帝使个眼色。
皇帝仿佛没看到,毕恭毕敬的应道:“母后请放心,儿臣一定照办。”
太后这才稍稍将心回落一点。
裴映雪听了,却使劲的瞪了皇帝一眼——你疯了吗?竟然连这样的要求也答应?顺和长公主中风了,这病本来就难治。太后现在对张神医报以那么大的期望,要是他不能将她治得完好如初,太后肯定会责怪我们没有尽心尽力!反正太后娘娘对她这个皇后向来是不吝于以最恶毒的心思来揣度的。
皇帝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只管双眼放空看着前方。裴映雪见状,只能暗地里干着急。
很快,方子开好,一名擅长针灸的太医来给顺和长公主针灸。小太监也抓了药煎好了送了过来。
太后亲手喂顺和长公主喝下,再等差不多小半个时辰,顺和长公主终于悠悠转醒。
只是醒来的她却是嘴歪眼斜,嘴角的涎水怎么也控制不住。见到坐在她身边的太后,她张张嘴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她想抬手,也发现身体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这才惊慌起来,嘴里更着急的啊啊大叫个不停。
太后见状心疼得眼泪流个不停。她连忙按住她:“好了顺和,你别太着急。你只是生病了,没事的。母后已经叫太医给你对症下药,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啊?”
顺和长公主哪里肯信?她从小身体健康,最多一点头疼脑热,吃两服药也就好了。像现在这般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状况还是第一次遇到,她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人给诅咒了!而那个诅咒她的人不是张莹就是顾驸马!
眼睛扫到站在人群中的顾驸马,以及不知何时又扶着丫头出来了的张莹,她眼中浮现一丝狠戾。亚住扔划。
“母后,给我杀了他们!杀了这群人,他们都不怀好意,他们想害我!”
她心里大叫着,但到了嘴边吐出来的却是含糊不清的呢喃。
太后听不清楚,只能握着她的手劝:“顺和你别说了,你的心情母后明白,但是现在你不能太激动,你必须好生养着,平心静气,你听明白了吗?”
现在这样的状况,让她怎么平心静气得下去?
顺和长公主都要疯了。
尤其当看到站在人群外头的张莹又对她露出盈盈浅笑的时候,她真想跳起来抓花她的脸!
一定是她!这个贱丫头,她害了她!
她激动得不行,嘴里啊啊乱叫,身体也不停来回扭动,太后根本就按不住。太后心疼得不行:“她这是怎么了?太医,你们赶紧想想办法啊!”
太医面面相觑,谁知道知道顺和长公主不过是因为无法接受现实所以还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可是这样的话他们可不敢说,便只能道:“或许是体内的火气发散出来,长公主无法承受,所以才会如此痛苦。为今之计,只有让长公主昏睡过去,熬过这一段就好了。”
只能让她自己慢慢接受这个现实,否则他们也无济于事。
太后病急乱投医,连忙点头。“那就赶紧想办法让她睡过去啊!”
太医赶紧点头,拿上一根长长的金针便走上前来。
顺和长公主一看,顿时双眼瞪得溜圆。
她不要睡过去!她要醒着,她要把那个贱丫头还有驸马绳之以法!
但是这样的话她她根本就说不出口。最终,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医的金针落在她身上,一点一点钻进去。然后,又一阵熟悉的黑影来袭,她在张莹浅浅的笑眼注视下,极不情愿的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