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同处在一个城堡,可是黄泉看到的境况却是完全不同的。

黄泉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并不是真实的,而且他也非常清楚,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楚楚可怜看着他的少女,就是突破这幻境的关键所在,但是……

真的要杀了她吗?!

被压在心底最黑暗角落里尘封的记忆不知不觉间已解封,眼前少女哭泣的双眼,让他很自然的,无法拒绝和排斥的想到了那个人。

“哥哥,你要杀我吗?”

黄泉已经很久不会想起,那个闷热的夏日傍晚。

母亲是个懦弱的人,继父凶悍好赌,输光了家里所有的东西,搞不到赌资回来对母亲轻则骂,重则打,对他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是不管不问就更别提他这跟着母亲改嫁的拖油瓶了。

小时候父亲在他的心里就是恶魔,而母亲面对这样残忍粗暴的对待,除了默默流泪便没了任何改善的办法。

甚至在继父为了钱,逼她出去做那些只有jinv才会做的事情时都还是含泪接受。

母亲说,一切都是为了他。

可是母亲的忍让,最终换来的结果却是继父的变本加厉。

最终一切爆发,就在那个夏季。

母亲的条件,注定无法为继父带来更多的赌资,他的目光便不自觉的投到了他这个继子的身上。

将他卖个偷窃团伙的头子,可以换来五千块。

而让黄泉觉得悲哀的是,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母亲根本无能为力,她在以泪洗面了一整晚之后,用一根麻绳解脱了她的一生,也让继父越发的毫无顾忌。

也许那晚继父赢了点钱心情不错,甚至连掺了耗子药的饭菜也没有觉察出来。

黄泉现在也想不起来当时他是如何把那包耗子药加入继父的饭菜中的,但是他知道在做完一切回头时,看到了妹妹悠悠那惊恐的目光。

“哥哥,你要杀了我吗?”

十岁的妹妹,在看着他拿起菜刀走过去的时候,只是怯怯的问了他这一句话。

……

城堡里的少女光着脚,静静的站在黄泉面前不到一米的长毛地毯上,微微抬着头,忽闪着的双眼里有着浓浓的恐惧和害怕,就像那时候的悠悠一样。

黄泉曾经问过自己很多次,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回转,那么那时候的他,会不会还是一样下得去手。

会吗?!

就算是日后他误打误撞认了高手入了杀手的行当,虽然他后来杀人如麻冷酷无情,但是,那个从小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软软的叫他哥哥,回家吃饭的妹妹;那个会在他和人打架后,哭着用手绢帮他擦拭伤口,并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颗包装纸已经被揉得邹巴巴的糖果塞进他嘴里的妹妹,他真的还会对她挥刀吗?!

“哥哥,哥哥我好……”

少女慢慢的靠近,就在她双手环灼泉的腰,将头贴在他胸膛上的那一刻,匕首毫不留情的刺穿了她的胸膛,她不敢置信的抬头,碰触到的却是黄泉冰冷的双眸。

“抱歉。”黄泉看着少女,最终摇了摇头:“如果时光倒流,让我再经历一次,我想,我仍旧还是会杀了你。”

就算是要承受罪恶和内心的折磨,但是……

他只是想活下去。

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

“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正在往这边赶的凤歌突然被一阵剧烈的震动堵在了楼梯上,她看着周围摇摇欲坠的建筑物,还来不及探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精神感知便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令她心安的存在。

“这里马上要垮了,快走!”

黄泉从二楼的房间里冲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来抓着瑞夕便往楼下跑。

一楼大厅的城堡大门近在咫尺,城堡却已经开始大面积坍塌,一边躲避坠落下来的石块巨柱,瑞夕和黄泉终于在整个大厅坍塌之前,冲出了城堡的大门。

适应了因为瞬移带来的短暂眩晕不适之后,凤歌睁开眼才有些惊讶的发现,她们竟然还在之前她们所呆着的废弃古堡内。

这一场经历,不过只是一趁想而已。

但是从地上已经快要熄灭的篝火来看,她们这一次被幻境困住的时间,可并不短。

黄泉起身捡起一旁的木柴扔进火堆里,将篝火再次小心的生旺,温暖的降临驱散了潜藏在两人身边的不安和刚刚从危机中摆脱出来的紧张。

凤歌搓了搓手,抬头看了眼黄泉,有些欲言又止。

“这里在之前,是这片领地领主的城堡。”黄泉也不等凤歌发问,犹自低声道:“困住我们的这个幻象,其实来自于城主众多私生子女中的一个。”

说了两句,抬头看着凤歌正认真的看着他,忽然也觉得有些无趣,但更多的却还是不习惯,他摆了摆手:“罢了,也不是些新鲜的,不说你也知道。”

“我们被困在古堡,时间不短吧。”凤歌听着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许久才开口:“我记得,刚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在新手村接到了第一个事关生死存亡考验的顶级任务。”

“说起来和这次倒是很像,之后凤嚣对我说,我被困住了许久,就差那么一点点,我们就要被集体抹杀了,现在回头去看,后怕的同时,更多的还是庆幸。”凤歌冲着黄泉耸了耸肩膀,状似轻松的开口:“凤嚣后来问我,说为什么同样的幻境,只有我被困了而他却没有。”

“为什么?”黄泉明知道这是凤歌为他挖的坑,却还是没有犹豫的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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