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梧桐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薛若芙从薛若碧的房间里面出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梧桐还是忍不住的担忧道:“小姐,您设计削了夫人的权,夫人一定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况且,侧夫人如今当家,也不见得会对咱们有多好,要是还不如夫人的话,那我们——”
“你不用担心,”薛若芙轻轻地摇了摇头:“侧夫人不足为患。”
“小姐为什么这么肯定?”
“侧夫人也是有儿有女的,她若是真的有本事的话,就不会被夫人压制这么多年。”薛若芙轻轻地蹙了蹙眉头:“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侧夫人。”
“那小姐担心的是什么?”梧桐下意识的问道。
“薛若碧。”
“大小姐?为什么是大小姐?”
“刚刚你看的还不够清楚么?”薛若芙停下脚步,看了梧桐一眼:“她朦胧之际,把我错看成了我的母亲。吓得花容失色,所以,足以见她是做贼心虚。”
“那大小姐真的是——”
薛若芙伸出手来轻轻地点了点梧桐的嘴巴:“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说出来,免得打草惊蛇。”
梧桐点点头,四处张望了一圈,才说道:“那小姐准备怎么做?”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那就没有轻易放过她的道理。”薛若芙眼神微眯:“这么多年了,她还真的是挺会装的。”
“三妹妹是在说谁呢?”
一个男子突然从旁边的树林里面窜了出来,吓了薛若芙和梧桐一大跳,薛若芙很快就收敛了心神,轻轻地拍了拍梧桐,示意她不要慌张。
“原来三堂哥这么喜欢在背后偷听人说话啊!”薛若芙皱了皱眉,很明显的有些生气:“背后偷听别人讲话,这可不是君子的作风。”
“我本是无意间经过此处,是四妹妹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男子是三房的独子,名叫薛品赴,年纪轻轻地就已经在朝中当上了中大夫的职位,此时他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手上握着一把扇子,一看就是个读书人,整个人都是飘逸出尘的,薛若芙自问从前并未和三房的人打过什么交道,和这个三表哥见得也很少,既然是没有用处的人,那就不用与他多费口舌。
“那就是妹妹眼拙,并没有看到三堂哥,在这里就先给三堂哥你陪个不是了,还望三堂哥见谅。”说完,薛若芙对着薛品赴福了福身子,就准备离去。
“四妹妹这就要走了么?”薛品赴用手中的折扇拦住了她:“我就这么让四妹妹讨厌么?”
“无非讨厌不讨厌。”薛若芙停住了脚步,笑望着眼前的男子:“只是我今日想要早些回去休息罢了!”
“我怎么觉得四妹妹与往常有些不同?”薛品赴看了梧桐一眼,示意梧桐下去。
梧桐又请示一般的看着薛若芙,在得到她的肯首之后,才退到了一边去。
“三堂哥这话是什么意思?”见梧桐走远,薛若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以前的四妹妹,做事谨小慎微,生怕引起了家人的注意,而现在的四妹妹,似乎做事情很招摇。”薛品赴分析道:“而且,以前的四妹妹虽然美丽,但并不将自己的美丽展现给别人看,而现在的四妹妹,美得让人无法自拔。”
“三堂哥这是在夸奖若芙吗?”薛若芙粲然一笑,让花儿都失了颜色:“若芙自问没有三堂哥说的那么好。”
“不,”薛品赴被薛若芙甜美的笑容晃了一下:“我是在怀疑,你不是薛若芙。”
“三堂哥说笑了,”薛若芙心中波涛汹涌,面上却波澜不惊:“我不是薛若芙,那我是谁呢?”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可以肯定,你和以前的薛若芙有着很大的不同。”
“三堂哥是读书人,又岂会不知‘女大十八变’的道理?”薛若芙轻轻地掩着嘴唇笑道:“人人都说三堂哥喜欢读书,我看啊,怕是要读成一个书呆子,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认识了,要是三伯父知道了,必定又要将三表哥狠狠地训斥一顿了。”
“你还记得?”薛品赴惊讶道。
“我如何会不记得?”薛若芙侧过了身,缓缓地说道:“那年薛家上下人人都知道,薛品赴读书成痴,在书房里看书,连烛台倒了烧了半间屋子都不知道,三伯父知道了,狠狠地训斥了三堂哥一顿,还罚你跪了好几天的祠堂。”
听到薛若芙这么说,薛品赴才不确定的问道:“你真的是薛若芙?”
“三堂哥说的话让我这个做妹妹好生伤心。”薛若芙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想来三堂哥是常年不曾与妹妹我接触,才会对妹妹这么的陌生吧。”
“并非是常年不曾接触,而是你的变化着实太惊人了一些。”薛品赴解释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我是常年呆在闺房里面不出门呢?”薛若芙莞尔一笑:“这种生分的话,妹妹我以后不希望再听见了,妹妹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不等薛品赴反应,薛若芙就带着梧桐离去了。
薛若芙的心中暗暗惊讶,这个三表哥,真是不简单,明明是个书呆子,还这么警觉,日后还是小心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