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宇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伯父,愿赌服输……”
陈启山想要发火,可到底是个有脸面的人。
但是,输给一个不会下棋的人,还是输掉了女儿,陈启山心里自然是憋了一团火。
“其实,伯父很清楚,我没有使诈!”叶晨宇挑眉说道,视线对上陈启山,一点儿没有回避。
陈启山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会更生气。
他说的使诈,自然也不是叶晨宇下棋使诈。
而是,叶晨宇针对了他的棋路专门做了应对!
“整个洛城,能赢我的,又对我棋路研究的,只有一个人!”陈启山眼睛里都快要喷火了。
叶晨宇认同的点点头,“确实!”
他没有否认,因为他就是去请教的那个人。
“其实,我对这个还是不擅长,不过……今天赢了伯父,就够了!”叶晨宇说着,对着陈启山的视线渐渐幽深。
既然要让陈启山同意,当然,红酒是投其所好,而下棋是软硬兼施。
他逼陈启山先立下诺言,然后赢他……
自然,还有最后一步!
“还有,伯父最担心的一件事情……”
叶晨宇说着,轻睨了眼茶几上的红酒等物,“伯父认为,我真的就养不起陈渃?”
桌面上的东西,不仅仅是有价无市,也是有市无价!
陈启山之前用叶晨宇无法养活陈渃来说事,叶晨宇这会儿有些打脸。
陈启山气急,可是,又无力反驳。
二人对视着,周遭的空气渐渐变得凝结起来。
叶晨宇从始至终的邪,只是,一双眼睛里,全然都是认真。
也不知道对视了多久,久的陈启山有些累!
陈启山收回视线,靠在沙发上,“叶晨宇,你还真是个人物……”
“多谢伯父夸奖!”
叶晨宇一点儿不脸红,也不虚心,因为自信没有必要。
“我可以把小渃交给你……”陈启山又看向叶晨宇,“但不是因为我输了,你可明白?”
叶晨宇点点头。
“上次交手,我就在想,你会用什么办法来说服我……”陈启山笑了笑,“你今天说服我的,不是这些难得的红酒,也不是这难遇的棋盘、棋子,而是……你的用心。”
当一个男人为了女人而愿意花心思,那说明他是认真的。
“为了对付我,花了多少时间去学下围棋?”陈启山好奇的问道。
“两个通宵……”
陈启山一听,脸黑了黑。
毕竟,他是老棋手,一个新人就算专门针对他研究,就用两个通宵来打败他,他脸往哪儿搁?!
可这会儿陈启山哪里知道,叶晨宇的头脑和应变能力,那是这些年卧底的时候,从各个事情里举一反三出来的能力。
忍了忍,忍了又忍……
老陈到底把那口添堵着的气给忍了下去。
“伯父,这些……”叶晨宇看了下桌面上的东西,“都是孝敬您的。”
陈启山睨了眼,这女儿也同意嫁了,如果红酒不留下,他太吃亏了。
嗯,那棋盘什么的,也留下……
不要白不要,总不能吃亏了!
老陈心里太过添堵,自己给自己找着理由……
“叶晨宇,你身份到底是什么?”陈启山问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可不小!”
叶晨宇听了,一本正经的说道:“哦,那些红酒是从蓝调拿的,我赊账……之前陈渃给老板说要苞养我,回头我娶她,她去付我赊欠的所有酒钱!”
“……”
陈启山一听,顿时一口老血快要涌出。
叶晨宇嘴角噙了笑,继续说道:“至于这棋盘、棋子……那是一个怀着孕,又闲得喜欢给人做媒的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嗯,我提前预支了,反正陈渃是要嫁给我的!”
“……”
陈启山嘴角抽搐,有种快要晕过去的感觉。
他会同意,一个是因为觉得叶晨宇诚意够,另一个是觉得他能给小渃好的生活……
可最后,都是泡沫!
“伯父,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叶晨宇好似没有看到陈启山的怒火,“毕竟,我对陈渃好,对她用心,比什么都要好不是?!”
“……”
陈启山不想和叶晨宇说话了,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冷冷看着叶晨宇,“时间不早了,你可以走了……”
话落,也不理会他,径自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伯父,我和陈渃婚礼定在下个月……”叶晨宇起身,朝着陈启山的背影笑着说道。
陈启山没有理会叶晨宇,可是,他嘴角却噙了笑意。
确实!
叶晨宇抓住了他的心理……
对小渃好,对小渃用心,才是他想要的!
……
渥太华的清晨,在薄雾中悄悄来临。
顾北辰漫步在里多运河旁,脚步轻缓中透着一丝时落下的沉重。
突然,有鸽子被晨间跑步的人惊飞了起来……
鸽子蒲扇着翅膀,带着‘咕咕’的声音,惊扰了清晨的宁静。
顾北辰停了脚步,胳膊撑在围栏上,视线落在运河上的小船,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小琰是真的离开了……
他和沫儿这样的执着,是不是会成为小琰的负担?
老人不是都说,人走了,如果活着的人一直念想着,就会拖着离开的人惦念尘世,无法得到解脱吗?
顾北辰垂眸,自嘲的笑了笑。
他竟然会去想这样的事情,怪力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