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听没有再说下去,他觉得这个时候要是继续婆婆妈妈下去,实在是太像一个娘们。他将目光使向别处,短促而又清晰的蹦出“出发”二字后,便让驱狼背上星雨,由冰女在旁看护,自己扯开腿脚,当先向后探路而去。
“就这么走了吗?”老禅眷恋不舍,在他看来,尖听与驱狼等人所去的方向,无异于走向魔窟。他实在不知,这是否就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老爷。
偏听心中亦是波澜,但见哥哥既能在这个时候做到刚毅冷断,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软弱而拖了后腿。偏听身上多处淤青,但这并不影响行走,他带着老禅,就像是两只奔走在草原上的硕鼠。若是贼头贼脑,只怕天下再没有人,能像他们这般惟妙惟肖。
“二爷,二爷!”老禅悉悉索索的语调,就像是垂死之人咽气时的味道,偏听听着虽然有些难受,但绝无任何不满。“前面好像有情况。”
“哦,是吗!”偏听瞪大了双眼,惊颤得四下瞭望,“它们看到了什么?”偏听指了指天上盘旋的红鹰,这个时候他早已经将它们奉若神明。
“哦,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可以让它们为我们探探路!”老禅屏息凝神,立刻将想法付之行动。
“呃?那你刚才说的,前面有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老禅与红鹰交代完毕,十分认真的回答道:“哦!那纯粹是我个人的感觉!”
“我呸!”已被吓作一身冷汗的偏听,立马啐了一口,对于逃出东卡,他心中已经有了七成了把握。凭借红鹰强悍的侦查能力,他与老禅二人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无论等待还是绕行,偏听根本不在乎花费多少时间,他绝不会让尖听,做出无谓的牺牲,即便他在边境线上的部队,因为他的离开而垮成碎渣,偏听亦是在所不惜。
*******
异族联军方向,在一个冬天收拾完燕吕国所有残部以后,愤怒的联军首领依特昂,下令全体屠杀。这是对于燕吕国拒而不降的惩罚,也正好让联军中所有的肉食种族,好好的开开肠胃,为接下来进一步的侵略,鼓舞振奋士气。
因为羽策国已经被联军打成了缩头乌龟,现收缩在止莫谢行省负隅顽抗,对于这样一个凝结着重兵的贫瘠地带,依特昂可不想耗费过多的jing力。他将下一个目标,直指罗缇国与爱内资王国。然而,早前他已得到消息,消息声称元气大伤的乌成国,已将战线收缩到群山之后,而群山之外的临阁行省自然也就裸露了出来。面对乌成国迎面送来的慷慨大礼,依特昂断然没有推三阻四的道理。毕竟在依特昂的战略部署之中,乌成国迟早是要打的,首先夺下临阁之地,自然等是先给乌成国褪去了一道屏障。因此,拿下贫瘠的临阁,看上去像是夺取一些蝇头小利,而实际的战略意义却是非凡的。
天暖chun来,随着离水支流上的薄冰结冻,依特昂将chun天第一场战事,就安排在了临阁。虽是手到擒来之战,但为了磨砺休息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军队,依特昂还是下令全军正装作战。他们第一个要攻取的目标,就是临阁行省的首府---金涛城。
这时候的金涛城守军一共只有五千余人,留守城中的皮葛鲁和白约昼夜期盼前往东卡边境的大队人马归来,可盼来盼去,等到的却是来自对岸的轰鸣号角。
城中顿时大乱,虽然许多人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异族军队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仿佛一夜之间,对岸就密密麻麻的布面了各种叫人看不懂的恶心生物。
白约还在犹豫应该抵抗还是撤退,皮葛鲁却已经看出了胜负之势,毕竟双方实力实在是太悬殊了,不管是在人数,还是个体的作战素质上,几乎就是没有悬念的较量。
“弃城?不战而逃?”白约觉得这样实在是有些不妥。
皮葛鲁却是不以为然,反问白约道:“怎么,我军不一向就是如此吗?打不过自然要跑,何必在意外界的眼光,军人是该拥有勇气,但并不代表只有勇气而没有智力。”
白约浑身发软,虚脱一般的站在皮葛鲁的身前,说道:“那就撤。趁着敌军尚未渡河,放开城门让民众先走。”
皮葛鲁佩服白约的高风亮节,对于撤退他早就做好了全面的准备。“先生放心,我早已在各处埋下火药,一会儿爆炸响起,便是我们与民众一起退却之时。”
“将军远虑,实已今非昔比,未来绝对将是我军之肱骨!”白约说罢,双脚忿恨蹬踏着地面,说:“没错,要撤也绝对不留下一座完好的城池。这些屠杀了数十万燕吕人的恶魔,迟早有一天,会有机会去收拾他们的!”
皮葛鲁点着头,白约却已经急不可耐,他挥舞着臂膀,高叫道:“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动手炸城,撤!”
河对岸,依特昂的联军队伍刚刚摆出阵势,第一波是由高大的树jing组成的队伍,它们形成一道蔽天的yin影,正以令人窒息的速度,缓慢向金涛城正门的离水支流爬去。高逾百尺的树jing先行队,挪动着他们令人缭目的树根,行动起来就像是飘动的水母,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