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他们在里面所待的实际时间后,景黎也就把那些本来准备说出口的赞叹都吞了回去——都过了一百年了,修为再不长进,估计胡一州他师尊都要把他扫地出门了。
胡一州倒没在意这些,这娃从小在应无瑕的榜样光环下长大,这会见两位同伴进步的比自己更多,除了说声恭喜,也没其他什么想法,从小到大都被某些别人家的孩子拉的太远,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急着找路出去——在见到那个疑似“应无瑕”的人长眠于雪海之后,他就急着出去找人,想要求证在光团中见到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师兄,又或者和自己师兄有什么关联。
从菩提古树所在的次元空间出来之后,他们并没有回到进去前那个已经被旒雩两人给拆了的空间,而是一个类似于溶洞的地方,倘若留心,还能听见那若有似无的滴水声。
这地方看起来没什么稀奇,但灵气却很充沛,胡一州比景黎两人早一阵从次元空间里出来,来到这个溶洞,除了寻找出路,其他时间就是在修炼中渡过的。
只是这地方看着不大,却着实找不到出去的路,这也令他不得不打消了自己先一步出去探探路的念头。
这会见人都齐了,便向两位同伴讨主意。
他的运气不算好,一个人在这溶洞里待了好一阵也没找到个洞;但也不算太坏,因为旒雩出现了。
和她初次在三人面前露脸时的方式一致,这一回,她依旧是从树干上分离出来的。
在光团中看到了对方过去,景黎再面对本尊时,总有点难以言喻的……同情。
在此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点背到家,万年水卦,直到见到了旒雩,才惊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一位才是倒霉到了极点,简直是一个大写的悲剧。
旒雩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不知是否是景黎的错觉,总觉得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时间更久一点,当然,只是一点。
“跟我来吧。”
旒雩转过身,拍了拍树干,就在景黎猜测着是不是要和她一样钻进树干里时,那菩提古树渐渐沉了下去,巨大的体积,在下沉的过程中,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下沉的速度看起来并不快,却在十息之内,就彻底从众人的眼前消息,只留下了一个圆形的光圈在地面上。
旒雩率先踏进圈内,看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进圈。
距离最近的胡一州将信将疑的走到光圈边缘,往里探了探头,想看看下面是不是就是那株菩提古树,却只看到了一片浅浅的绿,还有一些细细的纹路,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处传送阵。
难道他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出去的路,感情是被菩提古树给压在了底下!这叫他怎么发现的了!
在景黎与苍麒和进入传送阵后,地上的浅光骤然增强,一道耀眼的光亮之后,传送阵内的人影全都消失在了原地,光圈渐渐黯淡,直至与地面同色……
*
以为自己睁开眼睛就可以回到地面上的胡一州发现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看这色调,就知道他们还在地底下,没能重见光明,再转了个头,更叫人炸毛的家伙出现了——司绍双手抱臂,飘在半空目光犀利的审视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这战斗狂不会又来找事吧?!
景黎目光一转,见只有司绍,而没有侯昱丞,暗忖,既然都已经过了百年了,旒雩应该已经给侯昱丞发完便当了。
司绍的大半目光都落在了旒雩的身上,旒雩却没个眼角都没分给他,带着景黎三人一番拐绕之后,停在了一间石室面前。“进去吧。”
片刻后——
胡一州扭头看了看左右,很有些懵逼的向旒雩求证,“仙子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旒雩没有答话,只是轻轻一挥云袖,胡一州只觉一股淡淡香风入鼻,随即脚下一空,眼前一花,已经被推进了石室之内,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石室沉重的大门已经先一步关上了。
……
厚重的石门阻隔了门内的动静,景黎与苍麒面面相觑,片刻后,苍麒率先开口,“仙子可是有事交代?”
旒雩轻点螓首,引着两人前往更深处。
司绍依旧是不远不近的缀在最后头。
*
景黎猜测了好几种可能,比如说帮忙啦、或是传承啦,总归都是与旒雩有关的,可等到了目的地,才发现自己错的有点离谱。
旒雩带他们到了一个湖边,湖边上还伫立着不少的圆柱,乍一眼看去,和他们刚下来时的那处水潭有几分相似。
两人将目光投向走在最前面的旒雩,等她来解惑。
旒雩伸出右手,平直的停在身前,湖面上开始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涟漪中间,有几个气泡冒了出来,发出“咕啾咕啾”的声响。
那几个气泡与涟漪初时不大,不多会,就扩大了两倍有余,水面上也翻腾的厉害。
此起彼伏的气泡与水沫中,忽的腾起了一道水柱,那水柱约莫成年男子手臂粗细,从水面上窜出,向上一跃后,随即又落回水中,激起一小波水花后,水面渐渐恢复平静,那些涟漪和泡沫,都消失了踪影。
旒雩翻转过手掌,向上的掌心里,有一把造型极为奇特的不规则条状物体,层层锈斑下面,还掩藏着一些看不分明的纹样,一时间也瞧不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那物浮出水面,落入旒雩之手后,被后者一捻一拂,那看起来厚重的很,不知积累了多少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