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个月来,云都之中坊间传言中最最多的话题是……城中忽然起了一户商家,以九出十三归的方式向城中筹资以助银钱流通,那户商家以中间人的形式进行,故而那户商家究竟是谁成了满城人思忖的话题。

不过确实,许多初期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投放银钱的人家,每个月都收获了丰厚的利钱,比之票行的利钱不知丰厚了多少呢。

而放利不过半月,那商家又提了利息。

一传十十传百,不消几日便有许多人往里头放钱。

如此高的利钱,必要有足够的商家利润方可支撑。而云都城中能达到如此高利润的商家实在屈指可数,如此一来,城中对于这个商家是谁人的揣测愈加多了。

其中最多猜测的当属云国首富姜家与次之的佟家了。

就算不知那商家是何人,吃了甜头的人总也不肯放过这个难得一次的好机会。只需短时日便可将自家的银钱翻一个翻,哪里有这样好的机会?

此时京城的仙居客栈,一个看来栈门前停下。

“这不是歩老大么?这是吹的什么风,将您老吹来了?”仙居客栈的老板刚瞧见那人进来客栈,旋即便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那唤作歩老大的中年男人及其爽利地摆了摆手,声音粗犷:“这你就不必管了,还寻不到你客栈的麻烦。”

那老板闻言面上一喜,旋即道:“那您老随意。”

在云都中行商的人大多是认得这个歩老大的,这个歩老大所为大多是为常人所不为之事。

他只要收了人家银子必然就为旁人做事,好事坏事不论,但虽如此却又自立了个“三不为”,一不为杀人放火之事,二不为打家劫舍之事,三不为见利忘义之事。若然能收两家银子,两家却行相悖之事,不论银钱多少,也只收第一家让其办事之人的银钱。

这歩老大人手众多,行事又是万般周全,人脉通广。

许多人家收账不得,家宅逢祸,抑或寻人寻物。总也会找这歩老大的手下人去做,一则省事,二则不必有所担心。若然连步老大都做不到的事情,必然这云都之中也少有人能做到了。

故而方才那老板见着歩老大来才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生怕是接了哪家的生意来找他麻烦的。

那歩老大甚是随意走进客栈的一间厢房。

厢房之中的光线甚好,屋外的光亮从窗口透入,在帷幔前一道屏风之上映上一道人影。恰好背着光亮,投影于屏风,只能依稀辨认是个男子的身影,似这样中等身形的男子,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有劳歩老大亲自到来。”刚进厢房,那屏风后的人影便道。声音透露出这个男子已届中年。

那歩老大极为不耐性道:“废话就不必多说了,这桩生意这么大,旁人我也不放心。城中已经少有像阁下出手这么大方的人了,竟然肯花五万两让我歩老大做事。”

那屏风后的人影“哈哈哈”笑了两声:“这几个月过歩老大手的银子绝对比这五万两多出许多,若非歩老大亲自接手我也不放心。”

“这是自然,只要你肯给银子,我歩老大不管你的身份都给你办成这事儿。你做这事目的是什么我不管,你但且吩咐好了,其他的事情我歩老大都肯定给你办足了。”歩老大虽然奇怪这屏风后之人的身份,却也不多问。这是他定下的规矩。

那男子道:“找歩老大您办事,自然也是看中了歩老大您的名声。”

说罢,便见那歩老大顺手丢下一叠银票跟写有黑字的白纸字据:“承你的吩咐,这是这次收下的本钱。我虽然不愿问,可也真是看不懂了。你莫不是来给别人分钱的不成,九出十三归,倒真是敢这么做了,倒不怕入不敷出。”

屏风后的男子身形不动,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不再说话。

“记得事成之后将剩下的银子给我,旁的我歩老大就不管了。”那歩老大只是顺口一说,倒也不想知道当中的因由。说着,丢下了银票跟字据就离了仙居客栈。

片刻之后,确认了厢房之外无人后,那屏风后的男子方从屏风后走出,不顾那些银票,只查示着那些字据。

白纸黑字,都是城中将银子放来的字据证明。

终在看到其中一张字据后男子面上露出一丝隐晦莫名的笑意。随即走回屏风后,揭了身后的深色帷幔,原来那帷幔之后还有另外一人。

“这个歩老大行事倒是稳妥。”是个甚是低缓温软的女子之声。

中等身形的男子恭恭敬敬地靠近:“歩老大是黑白两道都打交道的,为人口风甚紧,就是出了事都不会拉上旁人。为人做事都是不用担心的。”

女子轻“嗯”一声,看着男子手上之物,终是轻抬了眸子,头微扬着看着男子:“如何?”

男子一边靠近,一边将方才从一叠字据中特意抽出的一张轻托起来:“该是这张了。”

女子素手纤纤接过,看着字据之上的几行字女子的眸色一深:“十五万两……”

“之前此人是立的两万两的字据,兴许是见提了利息,于是才下了狠手笔以此想大赚一笔。”男子恭敬着分析。

女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就深深蹙起,眸光也变得莫名。她失神了。

女子迟迟不语,男子见此方靠近了试探问道:“接下来可还是要继续放钱?”

可不是放钱么?九出十三归……做什么可以有这样高的利润支撑这样高的利钱呢?分明便是往里头放了许多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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