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稳稳下降在私人停机坪上,这里离白家主宅并不远。
留在飞机上的人都没有离开的动作,这种反常的行为弥漫开来,作为几十年合作的同僚,就算用猜的也大约能从同伴面无表情的……表情上看出端倪。
大少一直没有出来,不知道要多久能振作起来。
这样的白展机是否太过软弱?
恰恰不是,若是之前的白展机这样的行为,激不起他们一点感觉。
弱者的软弱不值得同情。
但这段时间大少的表现太好了,好到让他们就像看到第二个掌控者一般,无疑这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但唯一的缺点大约就是心太软,太重视感情。
正因为在他们心中将绵绵视作同等地位的强者,才知道这样的脆弱有多珍贵。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之前他们多少有些不屑大少,现在看到坚强的大少就有多心疼。
以前的白展机仗着白爷的宠爱,在天朝肆无忌惮的挥霍青春,白家要交到这种人手上他们都可以提前退休了,现在的形象却是大大改观,不仅因为少年本身强悍的实力冷静的头脑和无限潜力,更因为这少年还有一颗赤子心。
这软弱更能勾起他们的辅佐新主的心。
于是齐刷刷的视线投向刚刚站起来的白瑜。
一种名为使命感的情绪涌入白瑜的胸腔,久违的信任感让他感觉自己更坚信大少在未来为白家创造新的辉煌。
以前的白瑜习惯了听命、服从,做最称职的亲信。
自从易家变故后,白瑜生活大变,在他心里自己成了累赘。虽然比大多不能活着回来的兄弟幸运很多,却只能被分配到照顾大少这样的闲职上,当然,照顾下一任家主这种任务若不是真正信任的人是不可能被白主嘱托的。
为了不成为大少眼里的废物,他私底下努力达到大少对他的要求:将一只手当两只手用。
但这些努力以前的同伴都不知道,成了残疾人的他根本无法再也无法走入白家核心亲信队伍中,这对他而言也不失为最大的打击。
现在,这样同甘共苦的感觉,又一次降临了。
白瑜走向绵绵所在的机舱房间,口袋里刚开机的通讯器突然警报大作。
面色一紧,白瑜接通了通讯。
一道消息,如晴天霹雳般砸了下来。
白瑜的脸色非常糟糕,甚至有些铁青,刚要打开电子门,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印入眼中的是略显憔悴却与平常无异的绵绵,那张并不英俊的脸上带着不符年龄的成熟和沧桑,他已经走出阴影了。
只是眼眸流动时那哀恸的情绪依旧让白瑜有些心酸。
“大少,有一个消息……”大少会不会承受不住。
“说。”像是不会再有比父亲辞世更能刺激他的消息了,此刻的大少显得太坚强和令人不忍。
“白主……的遗体,在美洲时间今早凌晨发现不见了!”说完,见绵绵脸色没有不虞,那双慑人的眸子静静的盯着他,如同一个黑洞,似乎什么都无所遁形。
他当然不知道,绵绵心底的想法:果然如此。
没有不见,才要奇怪!
遽然单膝下跪,这动作是白家护卫对主子最大尊敬的动作,这个男人此刻已完全将绵绵当做真正的主子了“是属下办事不利,请您责罚。”
半响,都没有声音。
白瑜才缓缓抬头望去,只见绵绵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双唇像是合不拢,哆嗦着,眼睛紧紧闭着。
“查。”只吐了一个字。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白瑜似乎听懂了大少的意思,当夜看守的人都逃不去责任了,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绵绵快步离开,脚步坚定,像是真正的王者一般,扫视了一圈护卫,所有人都有一种被审视的紧迫感,这压力太像一个人了。
绵绵没再说什么,走向被恭敬打开的机门,率先走了下去。
这一刻,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想法,经过巨变后,他们的少主真正成长起来了。
白家,要迎来新的纪元了!
当来到住宅,绵绵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似乎在这里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了。
来人见等到正主,迅速站起身来,恭敬的看向绵绵,态度和在美洲逮捕他们父子时的样子判若两人,操着一口语调略显怪异的天朝语言,“大少,好久不见。”
“两天,别来无恙。”
安德烈一时拿不准大少的态度,只觉得这人不愧是白爷的的继承人,天朝有句话,虎父无犬子,正是应了这个道理。
“在美洲的时候,由于职责原因,希望大少见谅。”
绵绵发现一个细节,作为一个纯正的美洲人,安德烈能说出“见谅”这样高难度的词汇,说明这个人已当卧底不少时间了。
一直以为白霄的产业只是在天朝手眼通天,也许没人想到这个男人的触角早就伸到大洋彼岸。
还没弄清楚具体情形时,绵绵觉得最好按兵不动比较好。
“恩,进去说。”
绵绵装的一路高深莫测,即使是安德烈这样的老戏骨也是看不出分毫异样。
反到觉得这样的态度才是大少应该会做的。
两人一路来到会客室。
门被白瑜尽职的带上,在这个有严密防护的地方,没人担心说话内容的高度保密性。
安德烈进门抬头就看到逆光中的绵绵,明明对方是个比他小很多岁的青年,竟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你特地赶来这里,应该不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