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妹妹。
至于日久生情,也是需要条件的,不是么?
殊若面对这两个“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男女,真是半点危机感都没有。
商素节才八岁啊。
斜眼。
在殊若面前,任何人都不免小心谨慎正襟危坐,头都不敢多抬一下。
殊若目不斜视,行云流水般开始烹茶。
整个凉亭里,连呼吸声都没有。
殊若浅浅一笑,“不必拘礼。”
然后就是几道深呼吸,再深呼吸。
殊若的茶,可谓是天上地下第二人。
嗯,第一人是那位。
茶香很快便蔓延开来,连不懂茶不喜茶的调皮孩子都忍不住凑过去深深嗅上一口气。
眼瞅着三个孩子捧着茶杯小口呷茶,殊若意味深长的笑了。
“素节如此讨人喜欢,哀家还真舍不得交给别人。若是做了哀家的儿媳妇,该是有多好。”
噗——
涂清祀差点一口茶喷出去。
他瞄了一眼那边看起来啥都没听明白的小姑娘,心里暗自摇头。
小姑娘的确挺讨喜,可她还是个孩子啊。
太后实在是……哎。
其实,只不过是看上去年龄悬殊。
最主要还是发育没发育的问题。
那死去的狗皇帝,不是娶了夏芙蕖这个比他小将近二十岁的女孩嘛。
“皇上的年纪也还小,等得了。素节,你可愿意进宫陪伴皇上?”
哄骗小女孩的怪阿姨!
商素节不懂殊若说的“陪”是那个意思,多一个哥哥她当然很高兴,然后就很用力的点头了,“民女愿意!”
涂清祀抚额,眼神扫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夏末阳,“母后说笑了。儿臣怎好夺人所爱。夏家末阳与商姑娘可谓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夏末阳一愣,然后朝涂清祀抬手作揖,“皇上过誉了。微臣不敢当。”
殊若懒懒的抬起眉眼,“有些话,不要说的太早。你们如今不过是尚未识得情爱。到时候,可怕你们抢着要做素节的夫君。真的到了那时,可就没有你们说话的份了。”
所以说,童养媳要趁早!
商素节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太后娘娘,你要给素节挑选夫君么?”
这个她还是懂的。
殊若的手抚上商素节的发顶,“素节若是有心仪的人,哀家定会为你做主。哪怕那个人……是龙椅上的九五之尊。”
涂清祀心头一跳,眉头一蹙,视线冰冷的盯着殊若放在商素节发顶的手。
那只手,曾经只触碰过他。
自从涂清祀纳妃以来,殊若再没有碰过他一根寒毛。
那个人,是他的母妃,与他朝夕相处五年的母妃。
她也许十分狠毒,但对他却很好。
哪怕她夺了他的权,也从未做过伤害他的事。
若是有一天,她与他之前的情谊全都没有了。
那么,他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对待她?
不过,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小女孩一来便能拥有这个人的温柔?
虽然那人一直戴着面纱,虽然那人面纱底下的真容如此不堪。
但是他知道,这个人有多风华绝代。
这个人的温柔,明明……就只属于他啊。
殊若的手顿了顿,缓缓侧过脸,看向涂清祀。
少年的气息很不稳。
是……发怒了?
殊若的做法很特殊,不过激,类似于驯养,又类似于斯德哥尔摩。
但好像又都不是。
人的感情和记忆是需要刺激的。
殊若对于他来说可谓是冰火两重天,想忘都忘不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他还小,他还不懂。
甚至,他的情感系统还不够完善,还不能体会真正的爱情。
七年时间……够了么?
够他……将殊若此人,刻入骨血,渗透灵魂,永世不忘了么?
殊若很想知道,这个傀儡皇帝,真到了需要选择的时刻。
是冲破牢笼,取得真正的权利和自由。
还是……
甘愿臣服于她,成为爱情的阶下囚。
每一次,都是一样的。
所谓攻略皇帝,其实并非与人斗。
而是……与那个皇位斗。
殊若以为,涂清祀……该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不然……
完全摧毁,对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