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盯着他,忽的问道,“若寻了最老道的工匠,可查的出问题何在么?”
杜祺抬头,望了望章台道上的复道颓垣,颓然道,“这复道凌空而架,损毁的又十分彻底,砖石柱子跌落在道上,只怕便是有过什么痕迹,也全都毁了,臣无能。”
长安城的天空一片青蓝,偶尔飘浮过一朵白云,刘盈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盯着天色。
这件事事发到如今,不过小半个时辰。事关妻子的安危,他愈发不能惊慌,要前后想个清楚。说起来,两宫宫掖守护不可谓不紧密,如果刺客一事有诸侯王的影子,他便当立刻派出大量军士,搜寻阿嫣的下落,愈早找到阿嫣愈好。
但是,若……,他就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了。
说起来,阿嫣的皇后之位,其实并没有波及太多人的利益,而她与自己鹣鲽情深,终究也是后宫之事,与前朝无涉。能够以这样决绝险阻的方式对付阿嫣的人,并不多;而能够在两宫中做成这件事的人,更少。
刘盈再度深吸了一口气。
他登基已经过了十年,早已经不是那个在未央宫中无力护住幼弟的新帝了。当初,母后能够长驱直入鸩杀如意,如今,面前呈现的却是一桩无头公案,虽然并不是毫无痕迹,但是至少说明,来人不能直撄自己的锋芒怒火。
如果面前摆的是一盘棋,斗的是心机,是耐性,他需要用最大的心力,想好如何落子。稍一大意,便满盘倾覆。而自己的赌注若是阿嫣的话,他根本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