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小心翼翼地进了那间房间,只见屋内摆设极是简单,一张木床,床上挂了一张素色蚊帐,床边是一张小木几,木几前放了一个小小的圆面木凳。南面开了一扇小窗,窗外被厚厚地藤萝挡住,屋内的光线十分暗淡。
云长乐走到窗下的书桌前,只见桌上摆了一件还未做完的长衫。她提起一看,却是一件青灰色的外袍,针线随着她提起的动作,在半空中悠悠晃动。她想到刚才云西辞那句“也许我俩开门便会看到云叔叔在沏茶,云伯母在做新衣。”心中砰砰直跳,转身道:“西辞,你说这……这会不会是……”
云西辞见她满目希冀,环视四周,说道:“咱们再找找这屋里有没有伯父伯母的东西。也许真是他们。”
云长乐道:“不错不错。我们快找找。”说罢放下手中的衣服,便要朝墙角边的柜子走去。
云西辞上前拉住她道:“长乐,别忘了,梅木夫人也在这岛上。这屋子的主人,也许是她也说不定。万事小心为上。”
云长乐心中一凛,叹道:“是我心急了。”微微一笑,道:“我们打开那柜子瞧瞧,看看这屋子的主人藏了什么宝贝。”说话间拿了那青灰色外袍的腰带,手腕一抖,缠住了柜门上的拉手,轻轻一拉。
只听“嘎吱”一声,柜门一开。两人缓缓走上前,只见柜子里只是些寻常衣物。云长乐想了想,折回桌边,将那青灰色的衣袍缠在手上,走回柜前,弯身翻看起来。
云长乐一声大叫,兴奋道:“西辞你看,上面这格是男子的衣物,下面的是女子的衣衫。穿的人年纪与我爹娘相若。”
云西辞心中也是十分高兴,道:“屋外那间石室还未查看过,我们快去看看,说不定他们在那里面。”
这时云长乐正在将那些被翻出来的衣物放回柜子里,她忽地“咦”了一声,道:“西辞你快来看,这件衣服好生奇怪。”
云西辞上前,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件淡蓝色绸面的女式罗裙,绕是他不懂刺绣,也看出这件衣服精致非常。上面绣了点点飞雪,衬在那淡蓝色的绸面上,显得清冷华贵,与刚才那些衣物相比,果然大是不同。
云长乐指着柜子最下面一格道:“你瞧,这里有个暗格,这件衣服就是藏在这里了。”
云西辞仔细检查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又接过那罗裙看了一会儿,道:“长乐,我瞧这衣服的样式,倒像是你这年纪的女子穿的。”
云长乐挑眉“哦”了一声,笑道:“西辞,你出去等我片刻。”
云西辞盯着她看了看,视线又扫向那件十分华美的罗裙,眨眼道:“你不怕我偷看?”
云长乐嘻嘻笑道:“云公子乃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又怎会作出偷瞧女子换衣服的事情来?”边说边伸手按在他的背上将他往外面推去。
云西辞笑吟吟地任她推搡,回头笑道:“你倒是对我放心得很。”
房门“啪”地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云西辞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眸中的神采别样fēng_liú。
他走到厅中,伸手按在木桌上,垂头思索,掌下是光滑的桌面,他心道:“这屋子如此整洁,定是有人常住。只是现在天色已晚,怎地还不见有人回来?”他心中虽然希望屋主是云长乐的父母,但想到这儿是梅木岛,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眼见外面天色慢慢暗了下来,空气中渐渐升起一股湿气,云西辞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天色,暗道:“怕是要下雨了。”这念头刚刚升起,只听一阵“噼啪”声,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这雨当真来得又急又猛。他急忙退回屋中,找到一盏油灯,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灯。忽然间眼角一花,云西辞心中一惊,转头看去,只见敞开的大门前静静地立着一个身形修长的中年男子。
只是这人何时站到门口,他竟一点也没发觉!云西辞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一阵惊异,这世上只怕,没有几人有这样的本事!
一阵夹杂着雨丝的冷风吹过,吹得刚点燃的灯火一阵跳跃闪烁,本是静静站立两人的影子便在这灯火的照射下不住晃动。
云西辞微微一笑,躬身一礼道:“晚辈云西辞,拜见前辈!敢问前辈可知此屋主人何在。风大雨急,在下借屋避雨,实是叨扰了。”他心中猜测这男子十有八九便是这屋子的主人。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便索性装作不知,说话却带了七分的礼敬,三分的歉意。想到云长乐还在卧室之中胡闹,心下暗自防备,飞快地思索如何应对,只怕那男子待会儿就要大怒发难。
那男子却不答话,负手而立,双眸微眯,斜睨着打量他。外面暴雨倾盆,天地间一片昏暗。雨点被大风一吹,斜斜地从敞开的门前飘进屋中,满屋都是潮湿的水气。云西辞眼角一瞥,只见那男子身下两尺为径,一周之内地面十分干燥。飘向他肩上后背的雨点未及沾衣便被一股无形的真气弹开,或是化为一阵水雾。
“云西辞?”男子低声轻喃,声音却十分苍老,“你……怎么来的这里?”
云西辞见他样貌大约四十上下,声音却犹如耄耋之人,心中更是惊异,答道:“晚辈是乘船而来。只是,晚辈好像上错了岸,在林中混乱走动迷失了方向,幸亏在天黑前发现这林中小屋,这才能歇脚避雨。”
那男子缓缓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脸色和缓了许多,抬头对他淡淡一笑,说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