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明显是冲着那些既没考好,又不打算叫家长来的人说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比起单独谈话,显然是一起开家长会更靠谱一点,老师总共就一个,有那么多同学家长打掩护,学习再不好老师也不会说太多,还能从别的同学那里拿到一线消息。而单独谈话则是一群老师对一位家长,整整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的时间,鬼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反正好话肯定少。
“你们听清楚了吗?”吴玉问道,“还需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我们听清楚了!”这次回答的声音,不用老师提醒都很大声。
“好。”吴玉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有关家长会的事项由我们班的班干部全权负责,班长你待会下课的时候来我办公室一趟,我好把事情交代清楚。今天晚上,所有的老师都要去改卷,没人管你们,但也请你们自觉点,纪律委员你待会坐这上面写作业,顺便帮我看着他们,谁要是不认真,在做其他事情,你就帮我记下来。”她说到这里,还想再多说两句,但别的班的语文老师也过来了,走到了一班的门口,朝她招了招手,明显是让她动作快点,因此,吴玉也只能遗憾的打住了话头,拎着包走掉了。
她一走远,班上立马就浮躁了起来,离考试结束才过去了几个小时,然后又跑到这边来上晚自习,这算是难得的可以放松的时间了。
纪律委员陆远走上讲台,拿了本教科书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他这‘咚’的一声还真的吓到了不少人,教室也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请大家安静!好好学习,不要讲话。”他倒也没罗里吧嗦的说一大堆,只说了这一句就从底下搬了条凳子放到了讲台面前,自己坐在上面拿着笔写起作业来,像是不想理会这么多。
不过有这一句也就够了,陆远出身军人世家,为人也是一板一眼的,什么都按规矩来,从不徇私,这也是吴玉青睐他的原因之一,要真被他记上名字了,且不说要被老师拎去教训一顿,吴玉前面的话还在那放着呢,估计下周六的家长会就是他们这群人的死期了,因此,一个个的都乖得很,谁也不想在这时候触他霉头。
虽然没在上课议论了,但下课之后大家仍旧议论得火热。毕竟是刚考完试,不管有底还是没底,个个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的成绩,考得好的自然是等着看最终名次,而考得差的也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态度,恨不得让成绩立马出来,心里也好有个数。
周新是这么说的,“要是我们的考卷是机器改的就好了,塞一张进去,然后自动识别,显示分数,啧,我也就不用在这提心吊胆的了。”如果说禹飞是考前综合症的话,他就是考后综合症了,而且还病得不轻,一节晚自习下来,一道题都没写。用他的话来说是手抖,写不下去。
禹飞挺不能理解对方这样,他问道:“你的成绩不差啊?为什么这么怕?”
一提到这个周新就伤心了,他说道:“你不知道,我这个月根本没怎么读书,反正和开学那劲头不能比,所以肯定会退步的。”
“你没读书吗?”禹飞更纳闷了,他可是天天看着周新捧着本书在读。
“他这个月确实没怎么把心思放学习上了,还背着他妈玩了一阵游戏。”赵勒对于这样的周新相当冷淡,他告诉有点莫名其妙的禹飞说:“你别理他,他就这样,上回考到第十之后就总想着找点机会放松放松,结果这个月的精力全用在游戏上了,等成绩出来给他个教训,他就能继续努力读书了。他就是那种成绩一好就翘尾巴,成绩不好又往死里补的人,状态经常是这么反反复复,不过他基础好,说是考砸应该也没低到哪去。”这套路赵勒八百年前就领教过了,以前还傻乎乎的陪着周新一起担心,现在就完全不会了。
“……”这算是别样的任性吗?
*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成绩公布的时候。
不出周新所料,他这次的成绩果然下降了,但同时也不出赵勒所料,说是下降也仅仅在班里头下降了五个名次而已,仍是好学生一枚。但赵勒私底下却有点幸灾乐祸,他乐呵乐呵的告诉禹飞,周新这次死定了。
“为什么?不就是五个名次吗?”禹飞有些奇怪。
赵勒摊了摊手:“你要看全年级的名次,他可是整整倒退了一百名。周新的名次一般都很稳定,顶多倒退个二十名,别人不清楚,他妈妈是最清楚不过的,外加上他小舅就是弄电脑的,估计玩游戏这事瞒不了多久。”也是这家伙不省心,没胆量去网吧就天娴缒裕还要骗家里人说是查资料,这回成绩下降,他妈妈猜不出来才怪。
只是没想到的是,周新这边还没尝到一顿竹笋炒肉,禹飞就率先遇上了一个□□烦。
他这次考得相当不错,之前穆泽他们估计他是五百名左右,但实际成绩出来,却是四百多名,在班上虽然不算是特别好,但也勉勉强强占了个中上游,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被老师叫出去了。
“你是禹飞同学吧。”站在走廊外面,来人自称是教务处的主任,她抬了抬金丝眼镜,看向禹飞的目光满是怀疑和冰冷,语气也算不上客气,反而有点鄙夷的感觉。
“我是,”禹飞被她逼到了角落,不得已的贴着墙角站着,有点不安的看着她,隐隐约约的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请问老师你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