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懿轩如此着重桂花酿,安有为自然不能辜负圣意,立时爬起身催促徐若兰一起去酒窖里去搬,众人心想,这桂花酿实算不得什么好酒,却不知这右相与皇上哪根筋不对,非要喝这名不见经传的桂花酿!
众人一阵默……
皇懿轩却好似不觉,视线落在安馨身上重复道:“安姑娘可还认得朕?”
安馨盯着他看了半响道:“不认得。”
众人的冷汗刷的又下来了,姑娘,虽欺君是杀头大罪,但好歹你也说个善意的谎言吧,皇上摆明了想听肯定的答复,你非要整个实话实说!这孩子忒实诚了!
皇懿轩毫不掩饰失望之意道:“朕便这般让人无印象?杜安,你不是说朕英明神武,天神下凡,全身都是仙气么?怎么安姑娘没有丝毫印象?”
这种孩子气的问话让一侧妖娆的杜公公顿时变了脸色,仓惶上前道:“皇上,奴才说的,可是实情呐!怪只怪这丫头,她,她有眼不识泰山!”
颜真唇角笑意莫测,淡淡道:“安公公是说本相没眼光么?”
杜安身子骤然一颤,右相公然表态安馨是他的人,他说安馨有眼不识泰山,那不是和右相过不去么?
往深处来想,右相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似乎不仅仅是训斥他这么简单吧……
右相在朝中一手撑天,谁人不惧,虽然他是皇上的人,但皇上都要听右相的,他哪里敢有半分得罪!?
这些念头不过在脑海里一瞬,杜安立时托起笑脸道:“大人误会了,奴才只是说安姑娘不……”
“不什么?”颜真扫了杜安一眼,他眉眼如花,笑起来眸光潋滟,偏被他笑盈盈的看了一眼,杜安如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浑身拔凉。
“不……不……什么……”杜安底气越来越弱,接着扑通跪地,不断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颜真凉凉瞥了他一眼,唇角缓缓勾起一个莫测高深的凉意来。
安馨冷眼看着那杜安,这个老滑头,心思果然狡诈,他这么扑通一跪,看似向颜真求饶,实在是让颜真难看了。
需知皇上在场,只因他说了一句她的不是,皇上尚且没发话,颜真反倒怪罪起皇上身边的人,若是个生性多疑的皇帝,这一点无疑触犯了皇帝的大忌!
安馨瞥了一眼颜真,估摸着这大邑敢给他公然玩心计的也就这么一位身残志坚的阉人吧!
颜真漫不经心一笑道:“既然该死,那便死去吧,来人,将他拖出去。”
安馨蓦地大惊!
料定颜真霸道,却没想到霸道成这般,皇上还在场呢,他竟然径直决定了这个杜安的生死!?
皇懿轩蹙了蹙眉,望向杜安呵斥道:“不中用的东西,还不求右相宽恕?”
那杜安吓得屁滚尿流,他的心思阴暗却没料到右相压根没接他这茬!慌忙膝行到颜真面前,哭的抽抽涕涕:“右相大人饶命啊,都是奴才混账!奴才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八十岁老母还需要奴才养活呢!大人打奴才骂奴才,奴才都甘愿承受,还请大人饶奴才一命啊!”
皇懿轩也开口道:“右相何必与一个奴才一般见识。”这语气中竟然也有了求情的味道。
众人的脸色皆是微变,纵然知道右相专权,且连皇上也要听他吩咐,但也只是传闻罢了,如今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了!
颜真一脚踢开杜安淡淡道:“你这条贱命,留着也是条祸害,本相向来斩草不除根,懂?”
众人的脸色方才是微变,现下完完全全是大变了!皇上求情右相都不放在眼里!?太,太,太生猛了!
安馨微微蹙眉,颜真这样怕是会影响不好,至少他这个“奸相”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一旦皇上无法忍受,怕是会联合左派来对付他,到时人心民心尽失,那便糟糕了!
安馨淡淡开口道:“杜公公说的可不就是事实么?昔日皇上微服,我没认出,那不是有眼不识泰山是什么?”
杜安万料不到为他求情的竟然是安馨,当下傻在原地。
安馨脸色漠然道:“不就是一句话么,动辄杀人,右相大人要不要这么绝情?”
众人皆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实情的,尽皆为安馨捏了把汗。
颜真折扇摇了摇,蓦地弯睫笑道:“本相不过是唬他一唬,杜公公受惊了,请起。”
众人:“……!”
杜安险些在颜真一百八的大转弯下回不过神,生死一念,当真是天上地下啊!
“谢,谢大人……”杜安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酸软,竟然连站起来都艰难!
皇懿轩笑道:“朕便说右相向来宽宏,如何会轻易要他人性命,否则安姑娘的工作岂不是要加剧了?”
安馨眉头微微一蹙即展,淡淡道:“皇上来的正好,民女正要说凤仙村之事。”
一语落,众人皆是一惊。
皇懿轩蓦地起身道:“快快说来。”
安馨淡淡道:“众人皆以为凶手是怪人,可怪人早在一月前死了。”
“什么!?”皇懿轩大惊,为了这个案子,朝堂乱成一团,派人去查案,众人也推三阻四,让他好不头疼。
安馨冷冷一笑道:“皇上下旨让我爹查案,可我爹一个管粮仓的,能查什么案?即便去了也只是死路一条,皇上三番五次召我爹来,便是让他来送命的么?”
皇懿轩脸色微微尴尬。
有人小声道:“安姑娘是不是太无礼了……”那可是皇帝啊皇帝,自然这句话那人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