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是个怎样的态度,汐然一直有点想不明白。
它对她很好,她是感知得到的,但这回她同它说回家之事,它却点滴反应都不给,给她喂过果汁之后,转身就离去了,好像并不很乐意。
汐然躺在床上也是蔫蔫,想星辰若是不愿意自己也不会强求,左右她专心恢复起来也是颇快的,到时候扛着小银回去不算多麻烦,只是需要一点体力。如此打定主意,便开始专心的疗养起来。
那团附着的灰蒙,汐然起初不知道是什么,后来试着吸收了点,发觉都是浓郁的空间力量。再深度的吸收,便好像触到另一团的精神力,丝毫不相排斥的开始融合了。心中一喜,顿时也明白了是天衍的相助,吸收起来就更无甚忌惮了。只不过因为精神力本就浅薄,连控制自己身体尚且不得,吸收起东西来就愈发的缓慢了,好在她并不心急,慢慢候着。
隔日。
疗养完毕之后,身子上的僵硬感消散了许多,但还是不能支身坐起来,身上不疼但是一阵阵无力的发麻。
地面上的画不知何时被星辰掩盖了去,那几个被她划去的字却还留着。星辰从门外进来,携着她今日要吃的果蔬。眸光往地面扫了扫,再一偏头瞧着门外好似是询问她要不要出去。
汐然先是一个激灵忙准备欢喜应下,但转念若是拖得久了,依现在恢复的进度来看,不晓得能不能赶上自己的成人礼。若是不能,就出大事了,遂开口道,“不用了,我还想再冥想一下。”
这种时候才切切的关心起来,距离成人礼的时日好像不多了。昏迷的的日子里,也不晓得到底过了几天。
听得她如此回答,星辰好似有点意外,转瞬又想到了点什么,没多纠缠,跃到床上卧着就不动了。
每次汐然看见星辰,他总一副很累的形容,在她边上睡觉的时候会比较多,要么就是离开了冰室。
待得午夜,许是得以吸收精神力,恢复的速度加快,她感觉有点渴的时候想探探床边的水喝,没想一个心急竟然自己起身坐起来了。
星辰被她弄醒,睁眼看了她一眼,就准备往她怀里钻,汐然摸了摸它的耳朵,“我下床喝口水。”
星辰听言,趴在原地不动了。
汐然下床之后拿了床边的竹筒,里头蓄着水不过都结着挺厚的冰,只得放在火上稍微煮一煮。摆弄好了,又转身一瘸一拐的朝小银走去,她的左脚好像伤得还挺严重。
由于汐然本身的精神力恢复了一点,一直负累压着小银‘生命共享’的压力也少了些,她近来总能感知到小银偶尔会像是做噩梦一般,突然悲伤或是惊恐。早前并不能下床,只能隔空在精神联系上的安慰总还是让她心中有愧,缓缓蹲在小银面前时,看它浑身是伤的模样,也便更是心疼。
抬起手想要摸摸它,却又见它周身都是伤,怕一触着它又会疼痛,一时僵硬着不知该不该抚下。
脑海中突兀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轻哼,细弱几乎听辨不轻,汐然见小银的眼皮好像动了动,但始终没有睁开,看来未得皎月珠的庇佑,它比自己伤得重很多。也正是因为它方才的一点动机,汐然知道它现在还是有意识的,遂缩回手,轻声唤了一句道,“小银。”
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想这么喊它一声,听听它的回应,好似这么才能稍稍心安一点。
小银果真又小声的哼哼了一声,内容却一点听不清,像是有气无力。
神识相连这种事其实很奇妙,过往时她从来都只觉着喜欢撒娇的小银不过一条天真不懂事小蛇,总在状况之外,单纯的想要护着她。但此时此刻,它伤得几乎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却依旧好似欢喜一般的回馈着她的关心,怕她担忧。
汐然心思一瞬间好似通透许多,少了过去几天的迷蒙感,像是被凉水浸了一遭,突然的清醒。
轻轻将一边的兽皮给小银搭好,月光洒在它的身上,暗红与银芒交织的鳞片上耀着温和的光辉。汐然柔声嘱咐道,“别担心我了,乖乖的睡一觉,睡醒了我就带你回家,恩?”
小银尾巴动了动,好似回应,由发出一声撒娇式奶声奶气的低哼。汐然会意的上前些,轻手轻脚的拢住它,望着窗外雪花,一夜未眠。亦并未察觉,冰床之上的星辰,碧绿瞳孔一直半敛望着火堆中盛水的竹筒沸腾,水蒸干,烧毁。
星辰不见了。
一连三日都不曾见它的人影。
汐然现下已经能自己照顾自己,偶尔去临近的果树边摘些星辰曾给过她的果实,才发觉这些果树实在是离得很近的。星辰以前动不动的失踪好一阵,以及回来后的疲惫,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仍不很能想事,不然便很容易疲惫,环抱着果子回冰屋,也只好将星辰的事暂搁一边,只做传闻中的雪兽作想。
晚上的时候,小银醒过一回,喊了一声冷,又睡去了。
汐然打算开门出去寻些柴火,开门之际又有些犹豫,这森林晚上出没的魔兽她并非没有见识过,尤其一种埋伏在雪地中的蜘蛛实在是杀伤力大了些,她现在出去,保不齐会回不来。
犹豫再三之下还是作罢的卷了冰床上所有她垫盖的兽皮麾衣,往小银身边堆着,小心的避开它的伤口。木门吱呀一声便开了,汐然下意识的回头,但见一只瑟瑟发抖的雪狼,身上两三处血迹伤痕,在门前一愣。
汐然想,他愣什么?遂开口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