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倒挂大脑充血,白知秋的脸红红的,他用力皱了皱眉头:“听哥哥说,霖霖,你被虚注了妖毒,必须保持清醒。否则你的身体会化成浆。”
“啊!”想起那些个被妖怪吸掉的人,我的牙齿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颤。用尽全力想移动身体,可身体就是动不了,激动的泪水中马上掺进了恐惧的泪水,哭得都不像自己了:“哥哥……我不想被妖怪喝掉……我做了个好长的梦……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我没活够……”
“别怕……霖霖……”他安慰我。
眼泪顺着我的脸往下流,把地都弄湿了,我只想哭:“老是别怕别怕……怎么不怕嘛……都怪你……干嘛非要进这……”
“霖霖!”他的声调骤然严厉,“你不信哥哥?”
抽噎着:“我信。”
“那就别怕,没事,哥哥向你保证,一定没事。”
“哦。”答完,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立刻困意像潮水一样汹涌袭来,速度快得不正常,妖毒起作用了。怕他生气,心中忐忑不安,“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想睡。”
果然,他有些生气:“不许睡,还要我说第三次?不许睡。”
可困意根本抵挡不住,眼皮沾了胶水一样只想黏在一起:“哥,要不你说点有意思的事?”
“我想上你。”
言简意赅,条件反射的作用让我精神一震。但只是片刻,强悍的困意又再次占了上风。
“哥,换个更刺激的。”
“小子,你与妖怪同流合污使坏也得看时候。真把我妹妹的意识化去,我叫你抢到她的命盘也活不下去。”
一个激灵,被困意笼罩的大脑从迷糊到清醒。
用力斜瞥看向他,问:“你在威胁谁?”
摆了摆充血的头,他懒洋洋的:“一只使坏的小妖。”
“你在威胁我儿子。”
“没错。”
孩子是我的心肝宝贝,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我的孩子。怒火冲上头顶:“你敢动他,我跟你拼命。”
“小孩欠管教就得收拾,难道你在梦里关得很舒服?”
淡淡一句反问,让我想起就在不久前,从我进门被妖怪刺晕到此刻醒来的短短一会儿,我在梦境中被困了好几个月,一时间阵阵后怕:“把我困在梦里的,是我儿子?”
如果困我的真是我的宝宝,这孩子以后铁定淘气,我该怎么管教才好?
“螣蛇心狠手辣,他的孩子有易少华一个像妈已经不错了,怎么说来着,基因遗传。”
孩子的父亲是易道,好老公易道,不是螣蛇。
我瞪着他:“我俩怎么折腾都行,不许作践我儿子,还有,易道是易道,螣蛇是螣蛇,他们俩没有关系。”
“夹竹桃的花很美,树是有毒的。花会花谢,只是过客,你的易道不过是暂时生出意识的尸体而已,和做做客的花没区别。螣蛇的身体迟早要被螣蛇拿回去的。易少华和你肚子的里混小子都是螣蛇的孩子,不管你觉不觉得恶心,你都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有了孩子。”
“不要说了!!!”我火了。
他得意地嘿嘿一笑:“保持这种精神头就好,自己认真想想吧。”
不知为什么,听到他的笑声,怒火反而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沮丧,还有隐隐约约的担心。易道真的会被螣蛇取代,我们的孩子真的是螣蛇的孩子?妖怪的事我不明白,我累了。
我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我现在只想带儿子回亦词公馆。练小提琴,抱本书窝在植物园打发时间。闷了把儿子扔给李姨,自己和朋友去瑞典或加勒比度度假,陪白知秋到非洲打打猎,南美探探险。要是没人陪就带儿子去巴黎把他打扮成最潮的童星,带他去拉斯维加斯教他赌钱,带他去米兰泡意大利男模女模。没有动不动就见鬼,遇险,做鬼,穿越,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变成一个废人……
用尽全力尝试移动手臂未果,我悲哀地问:“哥,什么时候我才能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
收住笑,他又蹙了下眉:“很快,哥哥保证……”
“……碎碎碎……”
仿佛一阵耳语,细细碎碎地从门口传来,打断了白知秋的话。
循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头皮森森的一麻。
一条水桶那么粗的“大青虫”,缓慢地蠕动着,从门口爬了进来。身上整整齐齐地黏着数排褪去毛发,洗刷干净的人头,活像穿了件人头护甲。头部则黏着几个较小的小孩头颅,只看到一双森绿如豆的眼睛透过人头缝射着绿幽幽的寒光。随着它一蜷一曲的蠕动,它身上的人头也跟着蠕动。残血和着粘液淅淅沥沥的,在它身下留下一条腥臭的痕迹。
仰起头寻了下方向,那条“大青虫”朝我蠕动过来。
心脏一紧,努力想起身。可身体动不了,还是动不动了。急忙大叫:“哥……哥哥……”
“虚,蚰蜒,不准碰我妹妹!”白知秋厉声喝道。
那条大青虫停住了动作。
见状头顶传来一道嘶哑的男声:“你不敢吃,就把妖种也给我。”
眼睛朝上瞟,鸡皮疙瘩豆子似的洒了一层又一层。
天花板上倒爬着只怪物,上半身像人,有四只胳膊,一头凌乱的白发,看五官依稀是客栈伙计。□像蜈蚣,一节一节油光滑亮的褐红色甲壳,甲壳两边平均分布着几十对竹节一样的腿,尾巴尖长着四支尖锐的黑色长针。全身上下,包括坚硬的甲壳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眼球,看上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