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强盗们变成了客人,倒叫一些霹雳门弟子们不知如何自处了。
空霞真人身侧那个金丹修者皮笑肉不笑,直言道:“来使有所不知,我们这次来不是做客,而是来接收吕氏福地的。”
封绍状作疑惑,那金丹修者便咳嗽了两声,从霹雳门的角度,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自然指责吕氏无礼侮辱,有错在先,自请用福地赔礼云云。
吕春秋人就站在这里,虽然身后弟子大多昏厥未醒,但是也必然要反驳。
两人争锋相对,一时吵闹不休,若是文人,或许会接着打嘴仗,若是俗世,说不准就挽袖子干架。但这是修界,两人盛怒之下,眼见要祭出法器来斗法一场,封绍连忙制止了。
“张师弟,我看此事许是有误会之处,冤家宜解不宜结,想必贵宗也不愿意见辖内不太平。我想着,吕族长或许做事大意了些,但未必真的是对霹雳门无礼。庐山吕氏与我昆仑交好,不如这样罢,我代表吕氏一族,在此向空霞真人请罪,还望真人海涵。”说时,封绍已经正色拜了下去。
空霞抬手一挥,一道硬气便隔断了封绍行礼的幅度,生生的止住,到底是元婴修为,哪怕是几种修法中居末的武修,封绍也丝毫硬来不得。
空霞不受这礼,似笑非笑的道:“本真人可当不得昆仑来使的赔罪。”
如此不给面子,封绍脸上很不好看,但他最擅长的就是演戏,倒叫外人看不出分毫尴尬。他看向张养清,笑说:“空霞真人看不上我呢,张师弟不如帮我劝劝真人,毕竟我少宗师兄知晓了这些事,只怕要不高兴,我回去也不好交代啊。”
话里的暗示大家都懂,不外是昆仑是吕氏的靠山,不给吕氏余地,就是不给昆仑面子,到时候,昆仑是要不高兴的。
张养清目光闪烁,与空霞交视了一眼,竟迟疑的道:“封师兄,此事是吕氏一族做得过分,若不施加惩戒,他日这大荒州世家与宗门间,不更是针锋相对,失了和气?”
扣起大帽子来了……封绍有些好笑,心里却是笑不起来。
抱朴宗居于昆仑宗之下,按理说,张养清不应该为了辖内一个小宗门,而伤了与昆仑的和气。但事情偏偏出乎他意料,抱朴宗居然会为霹雳门出头……这可不是九州四大宗的惯有作风。
心中存疑,封绍面色不显,一计不成还有一计,他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那我也不瞒真人了,其实吕族长已将此福地送与我昆仑。”
“什么?”众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个劲爆消息,然而最激动的不是福地的主人吕春秋,反而是空霞真人与张养清。
吕春秋是完全相信封绍的人品,再者之前赔罪、求情下来,他对封绍已感觉万分亏欠。且不说他知道封绍只是唬人,若一定要福地易主,他倒宁愿是易给昆仑,免得白白便宜霹雳门这伙强盗。
封绍想的则是另一件事了,他总觉得对方对于吕氏福地的在意,有点太过火了。若只是霹雳门眼红这吕氏福地灵兽逆天也罢了,毕竟它再是一州之首,也只是俗世的宗门。
但抱朴宗这样激动,仿佛就不仅仅是为霹雳门出头了。
若不是为霹雳门出头,那是为了吕氏福地?
抱朴宗虽然居四宗第三,但也是出世大宗,何至于为这点蝇头小利而不卖昆仑的面子?
封绍心里疑窦更甚,而空霞真人与张养清等人被刺激得也是半晌无语,反而是吕春秋头一个醒神过来,淡定的道:“空霞真人,我吕氏福地已归昆仑所有,若霹雳门一定要这福地赔礼,不妨与昆仑宗分说。”
空霞怒目相视,到底估计自己修为,不肯失态。然而他身侧的金丹修者就不同了,骂道:“好你吕秃驴,之前还熊得跟孙子似的,这会儿抱上昆仑的大腿,就敢跟你爷爷叫板了!”说时,那金丹修者扎步就拍出一掌。
那金丹修者与吕春秋同是金丹中期,一个是武修一个是剑修,若lùn_gōng击,必然是剑修威力更大,但若论防守与近战,剑修就远远不如。
尤其这金丹修者出其不意,又尽了全力,且看这大掌如拍似罩,忽生出极大的漩涡!封绍就站在吕春秋一侧,同样没生防备,他立马觉得肉紧身僵,躯体竟似要炸裂开来。还来不及反应,他便被白虎迅猛的扑翻在地,与此同时,身后穿来一声炸响!
封绍被攻了不备,起身来又见挡在自己身上的小白脊背的皮毛全部乌黑,绽开血肉,心里不忍,面色就十分难看。
他身后的吕春秋亏得被反应机敏的白虎这么一惊在先,倒堪堪躲开了那一惊雷掌,只是也十分狼狈,法袍炸黑了半边。
吕春秋气得发抖,祭出飞剑便要应战,却被封绍一手拦住,他满面疑惑的看向那封绍,却见封绍俯身先喂了那白虎丹药,才起身说了一句“稍安勿躁。”
封绍语气平静,心情却毫不平静,之所以不肯对方动手,不过是因为一打起来就没有转圜余地了。此时他与吕春秋都只是金丹,对方虽然都是武修,但可实打实的有个元婴真人。
真要撕破脸,对方就无所顾忌了,必然狗急跳墙。
当然,封绍万没有想到对方敢如此打脸,而且是明知道自己身份后。
他绍看向张养清,张养清也是微微讶异,不过目无波澜,已先一步道:“封师兄别见怪,马道友性子暴躁,并非有意波及封师兄的灵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