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好明天过去看看,唐如霜马上就去准备东西,翻出来几块尺头,选了四样结实耐用的,一整匹的棉布,两件兔皮件,装上了十两银子。
然后问常瀚涛:“这些东西如何?”
常瀚涛看了看点点头道:“也行啊,倒是可以。衙门给抚恤了一百两,加上这些天衙门的人都在给娘儿几个凑银子,也有五六十两了,别给的太多了,孤儿寡母的再叫人盯上。”
唐如霜点点头。正是这个缘故,其实更多的唐如霜也能拿出来,但是她不是不谙世事的人,那样的穷苦人家,刚刚没有了当家的,如果一下子给多了,叫人知道了,那不是给她送钱,那是给她招祸呢!如果说真的想救济她们,就应该一直想着点这家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常瀚涛就带着她去老王家。老王家在城里靠西边,这边一片一看就是贫穷的人家住的地方,外面街道也杂乱一些,房子也是大部分都是一两间,三四间的单独屋子,有些还是茅草屋子,连有独门独院四合院的都很少。
老王家是个土砌的围墙,还有个院子,院子里面是三间房子,院中左右还有厢房,和现在常瀚涛家一样,只不过少了两个侧院。
从外面看老王家应该是这一片算是中等的人家,但是应该平常也就能维持温饱,可如今顶梁柱没有了。
进了院子,整个院里都是白色,靠墙放着一个长条凳,凳子上面有十几根白色蜡烛,有些已经点完了,烛泪在凳子上一堆堆的。
正房里头是设的灵堂,此时穿着一身麻布孝衣的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并几个从十几岁到几岁的小孩,全都跪在灵桌旁边,有人去了行礼,他们就回礼。
罗武、大虎他们几个都在门口低声的说话,看到常瀚涛和唐如霜进来,马上就迎了上来,齐齐都低声叫:“常哥,嫂子。”
常瀚涛点点头,道:“我们先进去,一会儿出来再说。”说着带着唐如霜进了灵堂,唐如霜去灵堂前行礼,常瀚涛就去点香,上了香,这才去亲属那边。
那妇人是认得常瀚涛的,忙就叫:“常爷。”
唐如霜看了看那几个孩子,大的有十四五岁了,小的也有七、八岁,最大的是个儿子,最小的也是个儿子,中间两个女儿,□□岁到十来岁的样子。
常瀚涛对那妇人摆摆手,道:“这是我娘子。”
那妇人就忙又叫道:“夫人。”
常瀚涛道:“你们去那边说吧,一会儿来人了,叫几个孩子在这边就行了。”说着轻轻推了唐如霜一下,唐如霜也正好听到了,院子外面好像是来了一大群人,在外面正在和罗武等人说话。
唐如霜就和老王媳妇去了里屋了,老王媳妇一看她手里拿的大包裹,就知道是送东西了,这几天这些衙差同僚们给了她不少了,因此忙就道:“您看,夫人您怎么还带着些呀?”说着请她到窗户那边的炕边坐下。
唐如霜就把包裹放下道:“才听相公说,就想来看看……你也节哀。”
那妇人点点头,却又低了头去抹眼泪。
唐如霜叹了口气,又把屋里看了看,屋里摆设不多,一件奢侈摆设都没有,全都是家居必备的,一张桌子四个圆凳,窗户下面挂着两个灯笼,如今也用白纸包上了。
床上是青灰色的帐子,镀金的帐钩。一切都显示,是个很普通的人家。
唐如霜就把包裹给她面前推了推道:“没什么东西,你也别嫌弃……相公说帮不上什么忙,心里怪难受的,也就只能送点东西了。不过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去找我们,我们一定尽力帮忙。”
那妇人轻声道谢,又低声的哭泣起来。外面来了好多人,同样也是在外面和那个大儿子说着这些,一会儿,两个穿着朴素的妇人进来了,也是每个人都拿着一个包裹,看到她们两人,先给唐如霜行礼道:“这位就是副指挥使夫人吧?”
唐如霜忙道:“千万别客气,叫我弟妹好了。”一看这两个妇人的年纪,应该都比常瀚涛大。
只是她们也不可能叫她‘弟妹’,轻声寒暄了一阵,就把那老王媳妇拉着坐下,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了起来。只是这样的事情也不好太劝,也不能不叫人伤心吧。
几个妇人在屋里坐着说了好半天的话。唐如霜虽然还是第一次和这样普通人家的妇人说话,不过她们说的和那些大户人家妇人坐在一起聊天其实全都差不多,也就是家长里短的。
唐如霜大部分时间是在听着。
“你说那个人怎么就是个疯子?怎么就那么倒霉被咱们碰上了?”
“所以我跟我相公说了,叫他平常里干什么都提着心,遇上这样的人,真的是给你一刀,都不知道为什么呢!”
两个妇人轻声议论了一会儿,又安抚老王媳妇:“这也是命啊,真的是没办法……你还有孩子呢,可得撑住了,不然孩子们怎么办?”
“是啊,为了孩子也得撑住了,好在大家都帮忙呢。嫂子,今后有什么为难的事,就找他们帮你干!刀山火海的他们也得去!”
“是啊,有事就找他们行了……你说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儿……”
“算了算了,也别这么说了,越这样说嫂子越难受。”
“是啊是啊,你看看我,真是不会说话,嫂子别想那么多了……”
……
最后走的时候,妇人们因为要把包裹皮拿回去,因此把自己带的东西打开了,基本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