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妻宽的竹剑像是要从他的手掌中脱离、飞向天空似的,朝上高高扬起。
感受着顺着剑身传递到自己双臂上的强悍力道,新妻宽的脸色微变。
“咕……”新妻宽咬紧牙关,用蛮力强行止住自剑身上传来的这股股反作用力。
“喝啊——!”
新妻宽手中的竹剑再次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
他的竹剑则随着他的身体,猛力地跳跃了起来,朝青登扑去!
而青登也毫不畏惧地持剑相迎,不带助跑地撞向新妻宽!
青登的身影与新妻宽的身影,在艳阳的照射下再次重合在一起。
啪!啪!
二人又一次交错而过的一瞬间,两道急促的竹剑相击声迸发而出。
手掌上仍旧没有击中对方护甲的手感。
啪挲!
啪挲!
错身而过的二人于同时猛踏地面,止住身子朝前冲去、倒去的势头,又是一捧捧地上的白色细砂石被踩碎、蹬飞,以好看的扇形朝外飞散。
二人于同时踏住脚稳住身形,然后又于同时迅疾回身。
确认了彼此现在的站位后,二人再次厮杀作一块。
……
……
在青登和新妻宽开打后,观武席上的惊呼声就没有停过。
相当多的人……以周助为首的试卫馆一行人、以千叶定吉和千叶荣次郎为首的小千叶剑馆一行人、包括新妻宽的师傅斋藤弥九郎在内,现在都止不住地皱起眉头,朝赛场上投去疑惑的视线。
千叶荣次郎、周助他们这些在剑术上有着不俗造诣的人,感到最是疑惑,因为他们根据新妻宽在昨日的比赛上的种种表现来看……新妻宽不应该有着抗衡青登的实力才对。
新妻宽顶多也就只能撑住青登的三、四次攻击吧——这是在决赛尚未开始前,千叶荣次郎、周助他们这些极高剑术实力的剑士们统一的认知。
所以,此时此刻,正于赛场上呈现的青登正与新妻宽激战的画面,着实是让千叶荣次郎等人感到分外不理解。
千叶定吉与千叶荣次郎这对叔侄最先发现了新妻宽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强。
“这人现在的集中力好强……”正紧盯着赛场上新妻宽身影的千叶荣次郎,眼睛微眯。
相比起在为新妻宽的实力为何增强那么多而感到疑惑的千叶荣次郎等人,观武席上的绝大部分看客们,脑海里就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了。
除了期待着看到“青登再一次秒杀对手”的一部分人感到很失望之外,其余的看客现在都相当地兴奋。
剑士们激烈地互斗着——这才是他们真正想在剑术大赛上看到的景象啊!
绝大部分的看客,现在都兴致勃勃、神采奕奕地观看青登和新妻宽的较量,他们成功地让弥漫在观武席上的激动、兴奋之色越发高涨。
就连“贵宾台”上的大多数藩国大名们,此时也都看得津津有味的。
这种充满了观赏性的剑术较量,对他们这些大名而言,也是极为少有的。
今日有继续出席此次大赛的会津侯,仍旧端坐在贵宾台上的中央位置。
他虽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喜怒不形于色,但他的目光这时也是紧盯着赛场,目不转睛,足以看出他现在也看比赛看得很是认真。
还有一部分人露出了除疑惑、兴奋之外的其他情绪——那就是近藤、土方、冲田、山南、千叶重太郎等人。
他们都是以为青登肯定是能轻轻松松打败新妻宽,现在看到这原有的设想落空,他们纷纷面露忧色,担心着青登是否会落败。
千叶重太郎表现得最为激动。
他将脖颈伸得长长的,眼睛也不眨地看着赛场上的任何一丝动静,正盘于地上的双腿不停地抖着,他这焦躁的模样和他身旁的妹妹佐那子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
以标准得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动作跪坐着、双手交迭置于腿上的佐那子,神色无悲无喜,好像并不是特别在意赛场上的赛事一般。
余光注意到佐那子的这副模样的千叶重太郎,其嘴角这时不受控制地泛起一抹苦笑。
他知道——“撮合青登和佐那子”的这一计划,仍任重道远啊……
佐那子她很明显还只是把青登当作是“认识的人”、当作是“普通的朋友”,所以她现在才会露出这副并不是特别在意青登比赛的模样。
目前也顾不上去理会自己的妹妹了,千叶重太郎将注意力从佐那子的身上收回,继续将全副身心都放在了仍不断向外传出激烈竹剑碰撞声的赛场上。
……
……
观武席,某个角落——
正弓着腰,用支起的右手撑住脑袋的罗刹,脸上挂着雀跃的笑容。
“喔喔……”罗刹用只有他才能听清的音量轻声道,“看样子,人的精神状态确实是能影响到‘无念丸’药效的发挥呢……”
说罢,罗刹露出了更加开心的笑容。
……
……
新妻宽现在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真的是好极了。
刚才,在将那颗药丸吞落入肚后,新妻宽登时感觉脑袋内部在“轰轰轰”地响。
脑内的这巨大“噪音”,险些让新妻宽痛苦得差点参加出声。
在紧咬牙关,撑过这股股剧痛后,一股奇妙的感觉立即以他的大脑为中心朝他的四肢百骸逸散开来。
脑袋空前地清明,有生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