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团白雾从他们的口中呼出,飘散在夜色里,银白的月光照亮了他们闪亮的眸子。
望着这支逐渐走来的得胜之军,毋需他人的指示,封锁路口的人墙顿时塌出一个口子来。
跑来围观的京都士民们也一并地向左右两边分开,让出道来。
当青登等人穿过缺口,从士民们的中间走过时,士民们愕然发现:就在队伍的中间,有二十来号人被结实的麻绳牵成一长串,就这么像牵狗一样任由新选组的军士们拖拽着。
士民们定睛望去,顿时从这些人里发现不少熟悉的面孔。
“快看!是绫濑太一!”
“真的是绫濑太一!”
“还有铃木仁藏和野泽春岱!”
“楠木组的干部们基本都在这儿了!”
绫濑太一等人无不深埋着脑袋,如丧考妣,连大气都不敢出,其中的少部分人甚至还哭天抹泪的,全无往日里的嚣张模样。
当青登和总司击穿所有防线,径直地杀奔到他们的眼前时,以铃木仁藏为首的“保守派”也好,以野泽春岱为首的“激进派”也罢,全都不假思索地滑跪投降了。
主张“对青登服软”的前者自不必说。
至于主张“不该对青登低声下气,理应以平等的态度来与青登相处”的后者……他们只是狂妄,并非弱智。
组织崩溃、几乎所有的抵抗力量都被消灭……任谁见了这样的场面,都不敢再起反抗的念头。
直至青登的刀架上他们脖子的那一刻,野泽春岱等人才幡然醒悟过来——不该对橘青登低声下气?理应以平等的态度来与橘青登相处?全都是瞎扯淡!
他们没有资格与青登谈“平等”二字!
在青登面前、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他们就只是一群随手就能捏碎的虫子!
因为“所坚持的信仰”被无情地击碎,所以现在就数“激进派”的人的脸色最难看,恍如行尸走肉。
望着气宇轩昂的新选组将士,望着犹如丧家之犬的绫濑太一等人,街道两侧的士民们纷纷双眼发直,表情茫然,仿佛目睹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光景,大家都变成了泥塑木雕。
静……
满场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咕噜……”
不知是谁狂咽唾沫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倒吸凉气的抽气声,紧随其后。
赢了……
新选组赢了……
楠木组灭亡了!
吸纳了大量浪人和尊攘志士,部众超过二百的楠木组,居然就这么被灭了?
才一夜的工夫,曾经不可一世的楠木组,就这样被扫进历史的垃圾桶里了?
京都苦楠木组久矣。
楠木组的无耻、贪婪、残暴,不知使多少人家离散丧生。
并非没有义士向楠木组发出挑战,但他们的抗争在楠木组的绝对体量面前是那么地无力。
京都奉行所的不作为、松平容保的无暇顾及、以及楠木组那日渐壮大的势力,早使京都的士民们心生麻木、绝望之感。
结果,连点事先预兆都没有,这个害他们不得安生的匪帮就被消灭了……如此境况,怎能不让现场的士民们心生强烈的梦幻感?
眼看他,眼看他楼塌了。
直至好一会儿后,现场的士民们才总算是逐一地缓过神来,接受了这一现实。
冷不丁的,也不知是谁起了这个头,蓦地俯腰捡起地上的碎石,抡圆臂膀,朝绫濑太一的头上掷去。
“绫濑太一!你这个畜牲!你也有今天啊!”
石块在半空中划出利落的抛物线,不偏不倚地正中绫濑太一的额头,立即肿起一个好大的包。
这块忽然飞出的石头,就像一个“预备,开始!”的信号。
这样一个发泄在心里积压已久的对楠木组的愤恨之情的大好良机,怎可错过?
霎时间,两侧街边的士民们纷纷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切能够扔出去的物事,朝绫濑太一等人的头上砸去。
石块如雨点般扑簌簌地落下,砸得他们惨叫不已。
某些家伙兴许是嚣张惯了吧,尚未适应自己现在的新处境,竟不改本性地扯起嗓子吼叫起来。
“混账东西!是谁扔的老子?!”
“妈的!你们这些贱民也敢骑到老子的头上拉屎?!”
他们的这一嗓子,还真吓住了不少老百姓。
一时嚣张一时爽……但是负责看管他们的一众军士可不是摆设啊。
青登派出没怎么参与战斗,故而体力保存完好的七番队与十番队来负责看管俘虏。
原田左之助拧起两眉,喝道:
“还敢嚣张?给我打!”
同一时间,佐那子亦侧过螓首,淡淡地朝身后的七番队的队士们说道:
“让他们闭嘴。”
此令一出,七、十队的队士们立即一拥而上。
数十只拳头、数十只腿脚,像打年糕一样砸在适才叫嚣的那些人的身上。
拳jiǎo_jiāo加,一顿胖揍,给揍的那叫一个鼻青脸肿!
待军士们从他们身上下来的时候,这些人马上老实了下来,连呼吸声都极力放轻缓,比刚出生的小猫崽还乖巧。
有了新选组的撑腰,士民们又有底气了,暴雨般的石块再度落下。
在士民们的共同努力下,这条街道迎来空前的整洁,地面直接被清扫一空,凡是能够投掷出去的物事——石块、垃圾、草根——都被一个不剩地“赏”给绫濑太一等人。
就在这时,走在队列最前头的青登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