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光在亲兵保护下,一路逃回上京。
回到上京的第一件事,耶律德光就命人把临潢城所有城门,用砖木封堵上。
跟随耶律德光一起逃回来的三万溃兵,因此就被拦在了城门外。
负责留守的彰武军衙内都将韩匡图,见状,连忙替城外溃兵,乞求道:
“可汗,这些都是长生天的子民,我们不能把他们丢弃在外面,任由汉人屠戮啊!”
其他将领见状,也是纷纷劝说。
毕竟,城外的溃兵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明天啊。
耶律德光明显已经被汉人吓破了胆,无论众臣如何劝说,他都不敢下令开门放人进城。
毕竟,契丹人攻城时,就喜欢驱赶敌国百姓和溃兵先行,只要守兵手软罢射,契丹勇士就会随即跟上。
万一汉人也来这一招呢?
众臣眼看溃兵在城下苦苦哀求,城墙上守军士气也受到了影响。
契丹第一汉臣,韩匡图之父韩知古,这时走上了城楼。
韩知古,本是太後述律平的随嫁家奴,後来展示出卓越见识,被耶律阿保机重用,渐渐提升为了契丹尚书令,也就是契丹丞相。
作为契丹丞相,韩知古自然不能对溃兵见死不救:
“可汗,如今城内只有一万五千人的章武军,根本是守不住上京城的。不如把这些溃兵放进瓮城,一一甄别,留待备用,圣上意下如何?”
“丞相所言甚是,朕差点铸成大错!”
耶律德光可以不听其他人的劝说,但是这韩知古乃是契丹丞相,他不能不谨慎聆听。
等他反应过来。
整个上京城兵微将寡,如果不收拢这些溃兵,恐怕连守城都费劲。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耶律德光这才连忙开口道:
“来人,开瓮城!”
城下溃兵,很快就被指引着来到瓮城城门口,进了城。
随即,城门重新被堵上。
到了此时,事情还不算完。
毕竟,整个上京临潢府,溃兵加上章武军,也凑不到五万人。
而整个汉军总数超过了十万。
这城真能守得住吗?
耶律德光是非常怀疑的,所以,他叫来所有亲信,询问对策。
几位大臣对视一眼,还是韩知古作为尚书令(丞相),起身拱手道:
“可汗,臣有上中下三策,以供可汗遴选!”
“丞相请讲!”
耶律德光没想到,到了此时,这韩丞相还能提供三条计策,不由得大喜。
“这上策,就是连横自保!”
韩知古伸手在疆域图上点了点,讲道:
“首先,我们发动城中百姓,坚守不出,应该可以阻挡汉军一些时日,然後,可汗派遣使者,向室韦、吐谷浑、乌丸、东丹、女真、靺鞨等部求助,许诺好处,若能得到他们相助援兵,汉军可退!”
耶律德光不是傻子,听到韩知古的上策,顿时失望地摇了摇头:
“韩丞相,那契丹八部的首领都被汉人俘虏了,他们如何还肯前来相助我们?东丹、女真、靺鞨,就更不用说了,那都是与我有仇的。更加不会前来相助。”
“可汗,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我们许以重利,不怕他们不来的!”
韩知古还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讲述自己这个上策的可行性。
耶律德光却直接摆手道:
“丞相请说中策吧!”
韩知古见状,只好继续讲自己的中策:
“中策较为冒险,就是夜袭敌营,救出被俘诸军。”
“今日汉军能胜,主要是汉帝生擒了太後,致使三军锐气尽失。”
“如果我们夜袭敌营,救出被俘的十万大军,定能振奋军心,到时候,以十五万大军守城,敌人不过是十二万人,优势在我……”
耶律德光听了韩知古的话,有些意动,当即把目光看向亲信大臣:
“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带兵夜袭敌营?”
“咳咳……”
在场所有人,包括韩匡图都低下了头。
开玩笑呢。
十七万人都打不过汉军,大晚上的带兵去夜袭,谁敢保证一定能成功啊?
韩知古和耶律德光见无人敢出城,顿时哀叹起来。
士气不振,别说夜袭了,就是守城都困难。
耶律德光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只能继续叹道:
“丞相,且说说,那下策吧。”
“这下策嘛……就是求和了。”
翌日。
正在伺候汉帝洗漱的述律平,见到了前来求和的韩知古。
昔日主仆,如今异地相见,分外尴尬。
等述律平听到,韩知古前来,竟然是要求和,更是气得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真是窝囊废!”
要知道,现在的契丹王国,还有三十多万大军呢,如果耶律阿保机知道儿子这无能,恐怕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苏明哲却是哈哈一笑道:
“美人何必如此苛求呢?连你这个母後都被朕降服了,他又能拿什来对抗大汉铁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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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律平被男人的话羞得满脸通红,不敢再言语了。
韩知古看着自家太後和汉帝谈情骂俏,只能低着头,装作看不见。
过了一会,苏明哲才冲着韩知古笑道:
“你回去告诉耶律德光,朕已经把他的母後纳入後宫为妃了,他若是有心,就出城投降,朕会敕封他为辽国公,不吝赏赐。他若是想要继续抵抗天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