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位妃嫔同时进入慧妃的帐篷,那几位夫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便想告辞,这后宫里的事,她们也没有必要搀和,更何况这几个妃子虽说是受宠,但也没有诞下皇子,根本也没有要到开始站队的时候。
“几位夫人何必急着离开呢?我们也只不过是听说姐姐这儿人多热闹,来凑个趣罢了,并没有旁的。”薛昭仪笑容温和,眉眼与惠妃颇有相似的她,跟慧妃却几乎没有半点相同,年轻红润的脸上还有一对酒窝,看着很是让人亲切。
慧妃皱了皱眉,人多热闹?只怕是讽刺她总是召人说话吧!这薛昭仪她向来看不惯,再加上她身后跟着的萱草,更是让她想到了那个死去的女人,还有她生下的不断给自己添堵的儿子,原本愉快的心情渐渐消失了干净。
那几个夫人毕竟不敢当面违背昭仪的意思,虽说以妃嫔的身份,放到宫外也就是个妾,但她们却是宫中得宠的妃子,没有儿子但有圣宠,若得罪了她们,在昭帝那儿吹吹枕边风,都够这几位夫人的丈夫受的了,是以这些夫人纵有些坐立不安,也只能留下听着,却不敢插话了。
等薛昭仪与孙才人落座,那好不容易养好了些身子的孙才人便开口了:“出宫来已是四五日了,这风景也是不错,妹妹觉得这心里也要开阔了些。”她倒是一反常态的没有暗暗讽刺慧妃,只是说起这沿途风物来。见她反常,慧妃打点起精神,小心防备。
茶喝了半盏,闲话也说得差不多,薛昭仪轻轻搁下茶碗,笑着道:“我母亲前些日子也托了人递信进宫,只是我们已出来了,这信倒是今日才送来。却是为了我弟弟,唉,年纪都十七了,还没定下一门婚事,也难怪我母亲着急。”
孙才人故作惊讶道:“这也确是要急了,不过这婚姻大事还是要慎重,多看个两年方好。便是寻常百姓家,纳个侧室也是要慎重,更何况娶媳妇呢!慧妃姐姐你说是吧?”孙才人一双清澈的大眼转向慧妃,面上虽然还带着笑,话语里却明显意有所指,几个陪坐的夫人都没能听明白。
但慧妃明白了,她的手捏紧了帕子,脸上微微涨出了一抹红,声音倒还是镇定:“妹妹说得不错,阿可年纪也大了,又从小养在我的名下,过后我便会去看看,哪家的姑娘不错,无论正室侧室,现在也要准备着了。”慧妃说得在情在理,孙才人心中还待再损她一损,却也不好接话了,议论皇子的婚事,她还没这个资格。
薛昭仪见此,也没见好就收,她是主位,有些话她也不怕人听:“前些日子慧妃姐姐府上不是还办了寿宴么?全京城大半的贵妇名媛少年才子齐聚一堂,可是热闹。现在还不过半个月,当初去了陆府寿宴的至少有十几家开始议亲了,陆老夫人也没帮着相看想看?”
慧妃咬了咬牙,她母亲当面受了衍宣可的反对不说,过了几日,还没等她们另寻机会,当初寻好的人家不是推说女儿出京祈福,就是已然与旁人开始议亲,连生辰八字都已经交换,这背后要说是没人推波助澜,鬼都不信。
这薛昭仪当年不过是个宫人,背后哪里有什么家族可倚仗?若是她家当初真有什么门路,何至于一入宫就被分到与冷宫无异的常宁宫去?现在她能打听到这么多消息,肯定背后还有人支持。慧妃瞟了一眼只淡然跟在薛昭仪身后的萱草,心中冷笑,会千方百计寻人入宫给自己不痛快的,除了陆昀琅还能有何人?
只是慧妃这回倒是想错了,陆昀琅再这么讨厌她,那也毕竟是个男子,哪能想出这样的小计策?替夫君分忧的,是最爱咄咄逼人,没理也要占住理的柔萍。有柔萍出主意对付她,慧妃在路途上的日子只怕不会寂寞了。
昭帝一行队伍紧赶慢赶,终于还是赶在原定日子到了归河。而在归河城内,几个小乞丐见明黄的队伍慢慢消失不见,为首的少年才吹了声细细的口哨,几人偷偷摸摸的在城内转了几个弯,熟悉的蹿进了花街一处开着后门的院落。
几个面黄肌瘦的小乞丐等在门外,只有满脸黑乎乎的为首的少年进了房里回话。房里坐着的是一个穿着白色丝袍的青年,他微带厌恶的瞟了小乞丐一眼,问道:“你们可查探出了什么。”
那小乞丐低着头,声音也是沙哑难听:“皇帝的队伍大概有三千一百多人,其中有战斗力的除了一千人的亲军以外,还有各家的侍卫,那些主子也大多会些拳脚,深浅看不出来,但有一战之力的至少也有队伍的一半。”“三千多人?你没看错?我们内线传出来的消息,登记在册的随行人数只有两千八,那三百余人从哪里来的?” 青年皱起眉头,怀疑道。
小乞儿受了怀疑,也没见他情绪有何波动,只是淡定的解释道:“沿途还有些官员贵戚上书请求随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这个数字我是派人数的,差距最多不过十人。”那青年哼了声,也没再接话,只是吩咐道:“你们的酬劳等等会有人发给你,接下来你们还要去……”他声音压低,只悄悄的说与那乞儿听,说完便挥手让人出去了。
等那些乞儿都退了出去,原本守在一旁的侍女点了熏香过来,那青年才长吁了一口气,道:“真不明白叔父为什么要用这些人,我真是受不了这个味儿了!”那侍女婉媚的笑了笑:“左将军应该有他的考量吧。”她顿了顿,扯开了话题:“只是我们真的要给这些小乞丐钱吗?他们只要有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