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宣可倒是希望这时间不要过去,就留在白日便好,只是这世间之事哪能尽如人意呢?这夜晚到底还是来了,衍宣可也只能揪着心,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宫门,心中更是将郑秀璃恨个半死。
要说这宫里还有谁对郑皇后插手东宫之事不满,那就是郑秀琰了。郑皇后作为母亲,在儿媳妇无所出的情况下,居然劝儿子去到侧室房里,这可是明摆着的打脸了。只是她心有不甘又能如何,郑皇后不喜欢她,衍宣和为着碧玺之事再不肯进她房里,要是这回郑秀璃拢住了殿下,甚至于生下了一个孩子,不说是男还是女,她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按惯例给郑皇后请了安,衍宣和又回自己的书房坐了一阵子,见实在不能拖延下去了,这才起身往郑秀璃所居的偏殿而去。郑秀璃倒是很坐得住的模样,看得出来是精心打扮过的,加之她人又年轻,这么一打扮起来,原本只有七八分的颜色,足有了十分,在烛光辉映中,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美人,桌上的美酒,美轮美奂的宫室,在不少男子心中可算得上是难得的美梦了。只是这一套对衍宣和,却是没有用处的,前世这般的温柔陷阱他还见得少吗?
衍宣和一脸淡然的坐了下来,看着郑秀璃给他行了礼,又将他面前的杯盏斟满,笑着道:“殿下来尝尝这西域来的美酒,味道还是不错的。”衍宣和淡淡瞟她一眼,自是知道这郑秀璃不会那般轻易的放过他,酒水虽好,但中间还不知参杂了些什么呢!只是他料想郑秀璃不会下些什么太过的药物给他,顶多就是些助兴或是增加受孕几率的药物,他早早的服用了专门克制此类药物的解药,自是不放在心中。
两杯酒喝罢,衍宣和脸上也有了些红晕,难怪前世他被这郑秀璃哄得晕头转向的,这女人早就打听清楚了他的喜好,一言一行都按着他的喜好来,只是……衍宣和用酒杯掩住了唇角冰冷的笑意,只是我如今喜欢的是衍宣可这一人,她再如何曲意奉承,难道还能变成衍宣可不成?
眼见着这一小杯酒水又要喝完,衍宣和笑了笑,轻声道:“这回让我来倒吧。”郑秀璃受宠若惊的收回来了手,让衍宣和拿着杯子,往杯中倒上了清澈的酒。只是在郑秀璃没看见的地方,衍宣和手指一划,几滴无色的液体也混入到了郑秀琰的酒盏里,被她毫无察觉的喝了下去。
接下来的事,衍宣和已然做过许多遍,倒还有些熟悉,自是一点错也没有。与当年大婚之时唯一的一点不同是,衍宣可悄悄派人给他送来了一管新鲜的鸽血,只消将之打开倒在床上便可,倒不需要他割破自己或者是郑秀璃的手指等等了。
第二日一早,昭帝便派人来东宫宣衍宣和去议事,这东宫之主一走,太子妃郑秀琰到底还是忍不下这口气,派人要送避子汤往郑秀璃处去,只是她的人刚刚领了避子汤还没进东宫,就给郑皇后的人拦了下来,之后郑秀琰还给郑皇后叫过去狠狠骂了一顿,说是太过善妒,膝下无出,还要阻止其他人生下皇嗣云云,这件事就这般不了了之了。
得了皇后斥责太子妃的消息,郑秀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双手交叠在自己的小腹之上,默默向上天祷祝,老天爷啊,保佑我这一回能怀上个儿子!我愿折我十年的寿数以报!祈祷完毕,她望向自己的小腹时,眼中更添了几分狂热的期待,要是自己能一举得子……
这后宫之事倒没给衍宣和带来太多的麻烦,虽说衍宣可吃起醋来,十分难办,但他总能对付过去的,只是朝中之事,却是难办。从今日到秋闱科考之日,也不过只有十日,留给他们筹备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阿和对此怎么看?”昭帝等衍宣和将手中的密报看完,这才问道。衍宣和略微沉吟,道:“秋闱取士事关重大,阿和觉得将此事留到殿试上处理到底还是太过冒险,不说父亲身份贵重,参加殿试的少年郎也都是可造之才,若是受伤了,反而不美。”昭帝的眉头微皱,也不知是嫌衍宣和太过保守还是如何,又转过来问衍宣可道:“阿可如何看?”
夫唱夫随的衍宣可自然不会驳了哥哥的面子,当下一脸诚挚的道:“儿臣以为皇兄所言不错。在殿试之中虽说可将前朝余孽一网打尽,但那些叛逆何等狡诈,我与皇兄自是不在意,只是父皇乃国运之所钟,到底还是要小心为上。”昭帝瞧着两个儿子恭恭敬敬的脸,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他到底还是要给这两个孩子一点颜面,两人都如此反对,他也不好再坚持,只好道:“你们两的想法是什么,尽管先说出来吧。”
衍宣可抢先道:“我不知道哥哥的想法是什么,只是阿可是这般想的,我们不如在秋闱之时,便装作查出舞弊案的模样,间杂着抓捕一批他们的人手,然后将秋闱推迟到明年的春季,就算他们将来还有漏网之鱼到了殿试之上,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昭帝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阿和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衍宣和低着头道:“阿和的那个属下,当年被拐卖之时,作为乞儿,曾经与那哄骗他写答案的人打过几次交道,前些日子与那人见了一面,说是那人已然换了模样,儿臣想,这前朝余孽可能或多或少有些血缘关系,不妨让他到时候暗中看看这能接触到试题的几位大人,是否有哪位让他觉得眼熟的。”
昭帝微微皱眉,他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他能安排去监管秋闱之事的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