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璃目光微闪,已然是明白了过来,只是这事情也令她有些烦闷,却是不好与奴婢们说了。挥挥手让疑惑的唯妆退下,她这才缓缓吐出了口气来,心中阵阵发冷,宗族为着自保,三房为着自己的地位,居然连郑秀琰都下得了手!
这是杀了自家的女儿,给太子出气的意思了,反正身怀有孕的也是郑氏的女儿,这太子妃之位迟早还是郑氏的,这不受太子待见的太子妃,也就不算什么了。只是……郑秀璃在心中叹息,太子还是重情的,三房此举却是有些多此一举了,只怕反而惹怒了太子也说不定。
果然如郑秀璃所想,太子在第二日得知了太子妃的死讯之后,发了好大一通火,不仅是为郑秀琰有些不平,更重要的是,这东宫都是他的地盘,虽说郑秀琰是郑氏之女,嫁了给他,也是衍氏之人了,哪能别人说赐死就死了的呢!外臣将手脚都伸到太子身边了,谁能忍?
便是昭帝得知了此事,也是有些生气的,这郑氏,也可以说是郑氏三房,委实太没有将皇权放在了眼中了,他不仅自己生气,居然还写了封诏书,斥责郑皇后,说她没有重视自己掌理六宫的职责,又教导不利,这才让后宫出了这样的事。他话虽然说得语焉不详,但惩罚却是实实在在的,郑皇后被昭帝罚了半年的年俸,可谓是极丢面子。
连与此事基本无关的郑皇后,都受了这样的责难,更何况事情的主要责任者郑氏……三房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三房是被推出来做了替死鬼,但郑氏跋扈得已经够久了,大家都乐得看个热闹,看着郑氏三房少了一大半的家业,原本在朝中为官的人都成了白丁,最后连原先依附三房的官员都受了瓜落。大家都知道,这是昭帝动了真火了,也没人敢劝。
郑氏三房这么一退,倒是留下了好几个还不错的官职,眼热的也还不少。只是不知是不是昭帝因着撅了太子母族的面子,心里想要给太子一些补偿,那几个位置,除了两个无关紧要的给了旁人,剩下的都落到了太子嫡系下属的手中,郑氏三房也不敢有丝毫怨言,他们也没有心思来怨天尤人了,之前三房仗着自己的势力仅次于大房,可没少在郑氏之中得罪人,如今一朝落难,看笑话的落井下石的可不少。
在早朝会后,衍宣和两兄弟又聚到了一处。看着衍宣和略显苍白的脸色,衍宣可宽慰道:“那都是郑氏自己造的孽。与哥哥无关的,哥哥还是不要放在心上才是。还是,哥哥有些后悔了,那计划要停下来也是可以的。”衍宣和虚弱的摇摇头,他倒不是后悔,只是他早上去看过一回郑秀琰,又想起了他前世躺在床上,对死亡无能为力的的无助,是以有些难受罢了。
衍宣和不欲就这话题多谈,只是带着些疑惑侧过头,问道:“我只是不解,这郑秀璃到底是如何得知那东西不对的?那药物香料等等,是宫中传下的秘法,专门针对两三月的孕妇的,过了这时期,顶多也就是腹痛一会罢了。她若是知道,定然不会做将堕胎药撒到燕窝中这样的傻事来。”衍宣可顺着他的意转了话题,道:“这有何难?寻个也是腹中孩子也是两三个月大的孕妇,让她试药不就成了?”
“郑秀璃哪里来的那么多孕妇,什么孕妇郑秀璃都舍得用极品燕窝给她试吃吗?可那又绝对不是她想要借子的妇人,要是有个万一怎么办?她在深宫之中,又没有动娘家的势力,哪里是那么好得的?”衍宣和依然紧皱着眉头。衍宣可看着他苦恼的模样,也正视起这件事来,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此事的确有些古怪,是要多派些人去查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