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似乎穿透了云层,洒入室内的走廊,让空气中的尘埃和血雾都带上了光芒。
范宁的灵感,一束划定经纪人伸出的密密麻麻的血色手指,另一束在星灵体强大的感应之下,探向了遥远天际那颗灼热的星体。
互相连接,轻轻拉扯——
“嗤”地一声,那些血色手指竟然直接爆燃了起来!
这可不是操控什么火焰,而是目标本身不受控制地剧烈升温,顷刻间就被烧成焦炭!
周围的鲜血被迅速地蒸干,走廊里弥漫着一股诡异又成熟地血腥味。
“无谓地挣扎,你能坚持几次?”经纪人此刻表情上也带着疯狂的意味,整个脸庞上的毛孔都被病态地撑开,越来越多的细长血手指从其间伸出!
他今天被迫拜请了“红池”过多的无形之力,虽然有其他人的血液作为燃料,但人类的躯体被重塑也是有极限的,如果再继续透支,可能就要提前成为伟大母亲的养分了。
范宁整个人沐浴在金色之中,冷眼直视着接二连三快速刺来的扭曲手指,直接暴力地将划定的空间往前推进,重复拉扯太阳高温的过程,无数血肉爆燃而起,又有更多的手指生长。
突然在僵持的某一刻,这些扭曲的器官生长的势头大幅萎缩。
想必是辛迪娅那边已经切断了所有学生与经纪人或什么祭台之间的灵体联系。
白炽地高温逐渐覆盖住了经纪人的表层衣物,黑灰飘散,鲜血沸腾,几个呼吸间,范宁自己的灵感就消耗掉了大半。
感受到源头的阻断,经纪人神色终于开始慌张了:“一定要把自己的灵感拼到枯竭?”
范宁淡漠一笑:“一定,你今天别想活。”
“蠢货,这样子你就算杀了我,也是神智崩溃的结局。”
“神智崩溃?你太自信了。”范宁摇头,将“烁金火花”直接抛向了空中。
然后再次吐出那句古雅努斯语咒语。
“光明!”
圆形金属片瞬间化为了虚无,但其上的金色玄奥符文却多在空中停留了几秒,阳光穿透了建筑墙体,刺透过道上的每一寸角落,亮得大家睁不开眼。
范宁直接选择了催发出“烁金火花”中的所有无形之力,一种比之前从移涌中带出的“沐光回响”更强的特性,从某个璀璨之高处伊始,降临在范宁的星灵体上!
“强度如此剧烈的‘烛’,对环境施以如此强烈的违和感,这是高位阶的能量!至少是7阶的咒印!”杜邦无比震惊地看着范宁。
他金黄色的星灵体,此刻几乎已经肉眼可见!
“啊啊啊啊!!”经纪人终于开始发出惨烈的嚎叫声。
以往的温度交换,由于生灵最内层的以太体存在保护和屏蔽作用,灵性无法探入,所以也就没法作用于活物的表皮或内部。
而现在,经纪人的每一寸皮肤、血管甚至内脏都开始爆燃,表皮碳化,油脂滴落,变成了一个通红的火人!
如此密集地使用初识之光,灵感逐渐走向枯竭,范宁的脑子里开始出现抽痛感,但他仍旧眯着双眼,冷视着在白炽中嚎叫翻滚的经纪人斯宾·塞西尔。
“你的死既因为你的行径,也因为你提供的‘烁金火花’,这是同一性质…”
“说起来,已经是安东老师去世的第二年了…”
“你死得太晚了…”
炽热火焰中的躯体不断蜷曲萎缩,那尖锐到不似人声的嚎叫也逐渐停歇,范宁仍旧不断将天际烈阳地温度导引其上,直至把斯宾·塞西尔整个人烤成一截枯黑的焦炭。
温暖的阳光如潮水般退去,屋子的走廊里尽管亮着煤气灯,却因为对比过于强烈,给人以更加昏暗的感觉。
“那是什么?”范宁突然注意到,漆黑之中有红色的一角露了出来。
杜邦在附近找了一根长物品,拨开灰烬和焦炭,将它挑了出来。
其造型像一个女士用的纤细饮水瓶,通体是细腻的红,但有一些不规则的,颜色更黑更深的疤痕,盖子旋开在一旁,用线和瓶颈连在一起。
“污迹之瓶?”范宁蹲在旁边,一时用力过猛,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栽倒在地。
“小心一点…你知道名字?”杜邦边取出手套戴上,边问道。
“从博洛尼亚学派得到的情报,愉悦倾听会的一件礼器,或和夺取初识之光的‘摄灵秘仪’有关。”范宁如实分享信息,但没说这实际是他从“幻人秘术”文献得知的。
指引学派知道那本文献的存在,范宁这边三人做翻译工作时,也请教过一些会员,但他不可能说自己能看懂古查尼孜语。
“愉悦倾听会的礼器?”杜邦眼里流着一丝警惕,没敢直接去探视瓶中有何事物,而是将一缕灵感丝线投了进去。
异变突起,如洪流般的血色光幕从瓶口倾泻而出!
“这是什么东西??”范宁神色一变,但他下一刻看到杜邦眼中的警惕反而消失了。
“耀质精华?‘池’相的?”杜邦直接拿起污迹之瓶,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一簇奇异的晶体,大小还不及成人小拇指,通体是半透明的血红,层层片状而叠,此刻就像被引燃的烟花一样,往四面八方攒射鲜红的火花和光束。
原本阴暗的走廊此时变成了绯红之色,空气中的气息变得甜美而湿润,范宁难以抑制地反复想起自己的唇舌和食道,渴望在离场后痛饮美酒,再大快朵颐。
但这种异样的氛围仅仅持续了小半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