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12音名中的顺序,为第2号。
可事实是瓦修斯现在还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
范宁仍旧相信自己的判断,持2号牌的人不可能一进去就人间蒸发了,它必然需要某个条件达成,或触发什么与之存在神秘学联系的扳机。
比如…升c与贝多芬《升c小调第14号钢琴奏鸣曲》的别名“月光“之联系?
穿越次日初探美术馆时,自己能找到父亲在办公室留下的“无终赋格”移涌路标,正是因为把办公室悬挂的那排画里的第2幅《山顶的暮色与墙》,替换为了《第聂伯河上的月夜》。
范宁自从发完号牌,踏入大厅后方的楼梯间开始,就一直在留意,有没有哪存在与“日落月升”能扯上关系的事物。
哪怕是间接甚至牵强的联系都行,他对自己的联想能力有自信。
但这里什么都没有。月光?就连窗外夜空都是黑漆漆的。
这种一路空空荡荡的感觉让他不安,他太需要看到点什么东西了,哪怕是惊悚诡异的东西也好,因为,他需要线索,没有信息就没有线索。
可唯一存在的,就是随处均衡、黯淡、乏味、又找不到光源的惨白色。
仿佛不是建筑光线如此,而是整个世界如此。
瓦修斯在一处房门前停了下来。
从四周墙壁及其他房间的连接关系来看,这处面积很大,范宁当即想到了三人在地下建筑中光顾的,那间各面溅满五颜六色颜料,保存有《奥克冈抄本》的房间。
但以目前一路看下来的情况来估计,如果没有那些标志性的东西,他并不能判断出此处的位置是否和以前对应。
瓦修斯推开房门,和一只在半空中晃荡的,眼神空洞面色狰狞的鹿头撞了个面对面。
跟在后面的众人被这突然闯进视野的东西,吓得瞳孔一阵收缩。
待范宁看清后,才发现这鹿头只是被天花板上一根绳子吊着的,类似玩偶的东西。
于是接着他看到了很多莫名熟悉的物件,并体会到了另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是一间面积接近半个篮球场大的房间,一面开着狭长的窗户,另外三面则摆放或悬挂着各式各样雕塑和标本,有大型的狮虎和熊象雕塑,也有小一点的鸟类和昆虫标本,天花板上用绳子吊着各种各样的动物玩偶,就像悬挂尸体一般,之前的鹿头只是其一,比如后面紧接着就是猫和狗的玩偶。
而地板正中央面朝众人的方向,用鲜红的颜料写着张牙舞爪的一行字体:
“禁止随意破坏物件!!”
在到处都是近乎无色的惨淡环境下,这如鲜血般的字迹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这…这是动物园吗?众人对此怪异场景十分不解。
…禁止携带动物?范宁却是想起了f先生的另一句提示。
“这鬼地方…”瓦修斯嘟囔一句后,开始沿着房间四周打转,彷佛在寻找着什么。
他显然对地面上的血红色字体非常忌惮,小心翼翼地避着那些悬垂的动物玩偶,生怕把它们弄坏了。
过了几分钟,没联想出这里与“日落月升”存在任何关系的范宁,又有一阵不安涌上心头,他甚至觉得窗户外的天际都快涌现出鱼肚白了。
“你到底找不找得到出口?”范宁再度故意作出不耐烦的语气来试探,“…作成一副‘懂内幕’的样子,从头到尾却没见你对脱困作出实质性的贡献,你要是不行,我就自己去别的地方找了,我们可不想跟着你一起被留在这鬼地方。”
瓦修斯盯着怀表出神,没有理会范宁。
…冷静,再仔细想想。范宁深吸一口气。
他虽然对瓦修斯这么说,但实际上若想寻找触发2号牌的扳机,这或许是一个唯一存在‘东西’的房间了,而且还真应了自己之前想的“哪怕诡异惊悚也好”。
先回到刚刚进门产生的那个疑问吧…
自己除了见过这些玩偶外,为什么还有另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什么呢?自己又没来过这里。范宁大脑极速回忆着,但不知怎么,他似乎老是在“走神”。
只要一往这个问题方向去思考,就满脑子都是自己构思的那首单乐章交响诗——《c小调葬礼进行曲》引子部分的“诘问动机”。
被休止符隔开的,粗犷肃杀的低音提琴片段…
破碎的形态,阴影之下的游走扫荡,闪耀着锋锐气息的黑色光芒…
极端静止与极端运动的穿插结合,充满威慑和诘问意味的意境…
一时灵感爆发,用钢笔绘出的潦草手稿——符头未填充圆润,符杆符尾拖着长又粘连的墨水线…
想象力稍微深入一点,范宁眼前空气就仿佛扭曲重组,并出现了漫天飞舞如雪花般的纸片。
“希兰…我怎么刚刚感觉那些吊着玩偶的线,自己摆起来了?”琼突然惊疑不定地开口。
“你别乱说,幻觉吧。”希兰说道
“你过来,帮忙搬东西。”瓦修斯突然搭上了范宁的肩膀。
他回身望去,却只看到黑白两色的灵感丝线飘向另一处——他正站在一尊巨大的乌龟雕像旁。
“你可别作死碰坏了,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拿命来赔。”范宁撇了撇嘴,但考虑到瓦修斯可能有什么发现,还是走了过去。
“小姑娘们别看戏,这东西可不轻,抓紧时间。”
几个人站的站,蹲的蹲,终于把雕像缓缓挪开了一小段距离。
这个连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