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玄幻奇幻>旧日音乐家>第五乐章 天使告诉我(7):晨钟鸣响
次复燃的光芒又在范宁的调令下凝结和溃散,此时自然都处于熄灭状态,由于大家全去游街欢庆了,暂时没有工作人员过来清理。

“这是……这是老师用过的那束吗?”露娜将角落席位小木筒中的奇物拿起。

“是他坐过的位置,不过,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安还在轻轻揉着眼睛,她今天的精力消耗过大,刚刚比露娜更早打起了瞌睡,但现在也一丝丝睡意没有了。

整体上,它还是一束狭长纤细的花,大小也未发生什么明显改变,但不再是之前毫无特征的“最一般的花”的造型……

花瓣向后反卷、瓣缘呈波状绽开,造型犹如燃烧的火焰。

这是一束狐百合花!

而且,它仍旧在散发光芒,虽然亮度不强,但半透明的质地极为奇特,外瓣红如鲜血,内部赤如绛玉,仅仅轻轻碰触,就能体会到其中蕴含的无穷活力与甜腻。

两位小姑娘呆滞了数秒,然后安又轻呼了起来:

“哎,露娜,你的镯子怎么……”

露娜闻言伸出手臂,借着红色光芒,她看到自己的随身血色玉镯,好像褪色了!

她又伸出另一只手臂,并考虑到可能是红光的干扰之故,跑到了靠近吸音墙的一盏淡橘色壁灯下方。

确认无误,它们都变成了乳白色。

“奇怪了……”小女孩在小声嘟囔。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夜莺小姐也十分不解,“对了,我跟着老师演完《魔王》并谢幕之后,你有没有觉得发生过一下什么奇怪的事情?”

“有啊,在伱的拖尾和羽翼消失后,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了一下……”露娜回忆道,“不对,也没这么严重,感觉就是踩上了水面或泥浆上的一块板子,然后滑了一下险些摔倒……”

“我见你对我看了一眼,但没有更多表示,听众们也不像有事发生的样子,就以为只是自己的问题,毕竟,我眼睛和脑袋确实好累了,过了太久,我好怕翻错谱子……”

“姐姐也感觉到了吗?我觉得那一下虽然时间不长、程度不重,但确实还挺受惊,整个人在紧张状态突然来那么一下,感觉记忆和思维都空白了几秒……”

两人返回舞台走去,安蹙着眉头接过那束狐百合花,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我觉得老师肯定知道,问问他吧。”露娜尝试提议。

“嘘,不急,别打扰他。”安看见舍勒仍坐在钢琴前构思创作,赶忙竖起食指比出一个手势。

她们坐回了钢琴旁边,不出多时,困意再度席卷而来。

两人身子缓缓向一边栽了下去,最后变成了蜷腿侧睡的姿势。

黑夜的星光与神秘在流逝,范宁的思绪和精神在充沛又深沉的时间长河中流淌。

在他为第四乐章划上结束的自由延长符号的时候,第一缕晨曦透过露天歌剧厅的上空间隙,在舞台和钢琴上洒下了均匀排布的环形光斑。

世界净洁之时,带来拂晓。

“宾——邦——”“宾——邦——”

歌剧院的晨钟鸣响。

范宁一把抓起前方的乐谱本,猛然从琴凳上站起。

他快步走到了舞台前沿,负手仰望从高处而来的,正在一寸寸荡涤昏暗的金色曙光。

“这就是我接下来想要的声音!”

他再次朝后翻过一页,写下了第五乐章的标题——“天使告诉我”。

并遵循刚才听到的晨钟音高“fa-sol-fa-re……”,将调性直接定为了一个降号的f大调!

在明确了“超人”意志就是不断从低级事物走向高级事物的过程后,其实第五重门扉的象征物是容易想到的。

——比混沌、植物、动物、人类还要高级一层的第五形态,拥有了相当部分神性的生物:天使!

——或对应于从人类攀升而来、但接近移涌生物,严格来说已不再算人类的存在:执序者。

第五乐章描写“天使”的思路方向其实早就有了。

但现在,它的音乐具象形式和文本,也在范宁的脑海中纤毫毕现。

天使告诉自己的,是关于晨钟之声。

暴力与田园诗的酒神式“池”相对立,将在这一高度被进一步拆解消弭。

“塞涅西诺和芮妮拉所言叙的《骷髅歌》和《悦人的圣礼》涉及‘二十六颗悦人的果实,七种责罚,九座花园,四桩悔事’,既是愉悦与放纵,也是苦痛与罪孽……”

“而在这个短短数分钟的间奏乐章中,有音调清晰而空灵的晨钟,有齐声高歌的孩子和少女,还有正在接受辉光宽赦的欲孽深重的生灵……”

“歌词从《少年的魔号》中继续选取,在年初哈密尔顿老太太的病床前,我曾与第12首《初始之光》结缘,这次选择同样着迷的第11首《三位天使唱着甜美的歌》,随心之举,而且它恰好体现了一些与南国民俗有关的因素”

在经历创作“复活”交响曲的痛苦求索后,范宁再也没有“在交响曲中加入合唱”的精神包袱,所谓“人声的升华之路”,已被同化为繁多作曲技法中的寻常一种。

他只需要将自己沉浸于孤独,在若干崇高的幻觉中寻找心仪的出口,就像是从燃烧的荆条中飘起火花与轻烟。

“这里应该额外有一个童声合唱团,乐曲一开篇,孩子们就模仿钟声反复唱出‘宾——邦——’的声响,接下来女声合唱、女声独唱轮番上阵,乐队间奏出如丝带般拉扯上升的音流,到最高点时短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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