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死”和“心流”?杜邦和门罗二人相视了一眼。
范宁看得出他们对这两个神名并不熟悉。
杜邦思索了一阵:“我倒是想起来自己多年前看过的一些资料,在上个世纪中叶,有一个活跃在提欧莱恩东南部一带的隐秘组织,叫做‘超验俱乐部’。”
范宁心中一动。
继博洛尼亚学派调查出“愉悦倾听会”和相关的见证之主“红池”后,又有一个隐秘组织进入了自己视野。
说起来,埃罗夫将自己的代号起名为“体验官”,好像还真和这个组织名有一些风格类似之处。
杜邦继续说道:“这个组织自称他们是体验主义者,又是虚无主义者,崇拜两位见证之主,一位强于‘荒’相,一位强于‘茧’相,在活跃范围内各郡的郊区和乡村传教而当时不少神秘主义者怀疑他们的教义是杜撰的,因为他们有一套特别奇怪的见证之主起源分类理论,也正是这奇怪的理论,让我至今还留有了些许印象”
范宁惊奇道:“他们还给见证之主分类?”
“嗯,比如他们声称在三大正神教会中,‘渡鸦’和‘芳卉诗人’为同一类起源,‘不坠之火’与前两者相异,但可与指引学派研习较深刻的‘铸塔人’并列不过较为扯淡的是,他们认为自己崇拜的两位见证之主又和前者都有本质的不同,祂们是于‘不存在的秘史’中诞生的”
门罗皱着眉头:“按照卡洛恩今日意外获取的隐知,似乎真存在这样两位见证之主你们回忆一下埃罗夫今天所展示出的一些诡异能力,包括隐匿、再生、操控冰的咒印、活化或钝化外物,正是反映出他同时研习了‘荒’相与‘茧’相嗯,包括他在总控台执行的秘仪,似乎也是利用劳工非正常生命流逝的时机,收集他们的生命力用以什么目的”
“卡洛恩让我们多了一条线索。”吉他手杜邦最后看了一眼那根造型奇怪的蜡烛,然后示意大家撤退。
几人“哒哒哒”地走下钢铁支架的台阶,杜邦开始计划后续工作:“尤莉乌丝提到的‘瑞拉蒂姆’化学品贸易公司,我会联系指引学派在帝都圣塔兰堡的总部,他们就近调查更为便利。”
“不过群体记忆混乱的事件,的确难有头绪,哪怕作出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假设,也很难去推测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动机”
“回去后我会先搜集一下关于上世纪中叶‘超验俱乐部’的一些资料嗯,至于门罗,这段时间要辛苦你带几名文职人员,走访一些劳工代表,提供法律咨询援助,以期望为他们的家庭争取到最大化赔偿方案”
范宁清楚,在这起事件中,究竟如何给斯坦利和尤莉乌丝定性,又如何处置,指引学派的话语权可能有限!
受害方是平民劳工,不少家庭还有成员就读于工人技能夜校或贫民学校,这的确是指引学派的管辖范围,但另一边当事人又是乌夫兰塞尔典型的工业绅士阶层,在特巡厅背后代表的当局利益范围内。
况且目前的确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表明他们在主观上勾结隐秘势力。
指引学派的重点还是先放在追查隐秘势力,以及做好受害劳工的善后处置上。
“我祈祷这件事情能在新年到来前结束。”门罗律师开始礼貌地抱怨,“制定前往皮奥多庄园的冬日度假计划,可是足足花了我三个月时间。”
“皮奥多红酒的产地?”范宁随口一问,他还记得那混合着酸涩和轻盈的美妙口感。
“维亚德林会长的最爱。”门罗点头,“那里是帝国南方的海滨小城,据我几位助手的反馈体验来看,冬日气候温暖,只需一件夹克,风景情调怡人,美食富有特色,尤其是几种难得品尝的水果可惜我已连续两年和女友失约见鬼,为什么老是在年底碰上此类麻烦?”
“反正你每年的女伴也不一样。”杜邦的沉郁声调冷不丁地打断门罗。
几人一路回到主干道上的箱式汽车旁,司机在驾驶位上候着,收音机里城市家庭频道的市井故事播放声几米可闻。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范宁白天在上课之余,将精力投入到了研读基础性神秘学书籍上,晚上则跟着希兰学习图伦加利亚语。
这门死语言有很多特殊之处:从右到左书写,没有独立的元音字母,只有十八个辅音字母,其中九个字母拥有两种变形,再其中又有四个字母身兼元音功能,且可以互相复合。
加之大量的读音失传或存在争议,让它的学习友好度急剧降低。
但范宁发现希兰在古语言上的功力颇深,甚至从天才程度上来说,不亚于她的小提琴天赋,在为范宁授课时,不仅对于图伦加利亚语本身范围内的问题解答地清晰无疑,而且能够追根溯源,通过分析与其他语言之间的演化影响关系,来解释这些问题何以发生。
这种水平级别的授课,加上范宁本身作为有知者的洞察力和影响力,学习进度出人意料地顺利。
同时,范宁也按照维亚德林之前的方法布置了庇护秘仪,给希兰讲授了基础性的低阶隐知。若之后确定将她引入有知者之路,这可作为前期的积累,况且她同自己一起研究文献,这是必要的保护。
这个世界,古籍文献中坑人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卡洛恩,你的名次怎么才排到第七位?”
明亮的办公室内,希兰靠在办公桌主位上,一会翻着《乌夫兰塞尔艺术评论》,一会又看向《霍夫曼留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