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快逃,”
道卿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朝着林子边缘的张怀悯大喊了一声,“我们没事,你出去告诉爷爷,让他们来救援,”
这时候却来不及婆婆妈妈了,张怀悯虽知道道卿的情况并不乐观,但是出去报信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他当即咬了咬牙,一头冲出了结界。
外面正午的阳光明媚璀璨,和百鬼林的阴森可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直直地冲进了溪水中,这才发现脚下发软站都站不住,跌坐在冰凉的溪水中,失神地喘气。
这绝对是个阴谋,是想要将他们道教名门一网打尽的阴谋,他绝不能让这个卑劣的阴谋得逞!
张怀悯心中想着,尽管身上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他还是强撑着从溪水中站了起来,回家报信去了。
道卿远远地看见大哥出了结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还好还好,他们现在被困在百鬼林中终于有了个盼头,只要等着爷爷来,他们就都有救了。
体力不支,道卿再也站不住,连着张怀仁和张怀诚一起,都跌坐在了湿漉漉的林中草地上。
“道卿,你没事吧?”
张怀仁手中紧握着那一包虫子,和在半空徘徊不去的怨灵对峙。
道卿将攥得稀烂的虫子拍在了张怀诚身上之后,这怨灵就忽然利啸一声,脱离了张怀诚的躯壳,在半空中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那怒吼声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但是看看张怀仁手中的黄色虫子,却又多了一丝忌惮和无从下手的恼怒。
“没事,”道卿甩了甩手,刚才一怒之下捏爆了虫子,这粘液站在她的手心里,像是把手浸在了浓硫酸里一样火辣辣的疼,“刚才这烂东西在我腰上狠狠来了一下,现在恐怕是背不动三哥了。”
张怀仁脸色铁青,道卿腰上受伤了,他又何曾好过?只是他现在不想再说出来,否则只不过是凭空添堵罢了。
“你拉着怀诚,就算是拖也要先把他拖走!”张怀仁说着,不留痕迹地上前一步,将道卿和张怀诚挡在了身后,“你和怀诚慢慢往后退,我来拦着这鬼东西。”
鲜血直流,道卿却分不出心来理会腰上的伤口。听了二哥的话,她右手捂着腰上的伤,左手拉着张怀诚的胳膊,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他拖着向后遁。可是她失血过多,再加上身上实在痛得难以忍受,脸色发白不说,眼前还一阵阵地发黑,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沉。心脏突突地狂跳着,但是身上却使不出半分力气来,每走一步腰上的伤口便牵扯着痛,几乎要晕了过去。可是一想到现在她要是一掉链子,挂在这里的就是她和张怀诚两个人,此刻她也不知哪儿来的毅力,竟然强撑着没有倒下。
一路对峙着,且行且推,道卿又跟在张怀仁的身后是不时放两个冷咒,也没让那鬼物占到什么便宜。
“道卿,再坚持一下,我记得后面那里有个石头崖子,我们带着怀诚躲到那里,也好先喘一口气!”
道卿依言回头一看,果然在身后两百多米的地方,隐约有个石洞。这石洞虽然不深,但藏两三个人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又放了个火咒,没有烧着怨灵,却将这百鬼林中的树木烧着了起来,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焦臭难闻的味道。
道卿索性从两边的树上扯下根藤条,将三哥用藤条绑了,自己背着藤条一点一点地往前爬。平日里两百米不过是几分钟的功夫,而现在道卿的状况实在不好,又拖着一个百十来斤的汉子,更加吃力了。
好不容易钻进了那石洞里面,等到张怀仁也钻了进来,道卿眼前一黑,再没了半分力气,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你说什么?”张老爷子听了张怀悯的讲述,重重一拍椅子,腾然起身,“道卿,怀仁,怀诚,他们现在怎么样?”
张怀悯摇了摇头,“爷爷,我实在是不知道,我们还是赶紧派人去营救他们吧,再拖下去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张恪城按捺不住,“我这就带人进去。”
“你给我坐下!”张老爷子双眼一瞪,“无头苍蝇一样地撞进去能顶什么事儿?还是先弄清楚情况再说,怀悯,你说!”
张恪城顾念着道卿的安危,屁股真像是钉在了钉板上,哪里还坐得住?
“我记事起林子里还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不是说里面的鬼都是被抹去灵智的么?那鬼竟然还通灵到这种地步,懂得附身在怀诚的身上,藉此偷袭道卿和怀仁。”
“还有这种事?!”这回连张老爷子都按捺不住了。
张怀悯的脸色愈发难看,“我们还是好的,全真和妙真的弟子,几乎都要死光了。”
这句话如同重石击在张老爷子的胸口!
全真和妙真的弟子死在了龙虎山里,他身为道教协会会长,本次道教文化交流会的主办方,该如何向道界交代?
“我就觉得事情很不对劲,是不是和那天的黑衣人有关?”在场有人低声念叨了一句。
“不会的,”张老爷子摆了摆手,“他固然和我们关系不紧密,但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引起公愤的事来。怀悯,你带路,我们一起到百鬼林中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在我们张家的百鬼林中撒野!”
“张老爷子,”张家人正要出门,却见一个人跌跌撞撞地上了门来,“我们家小萍还是没有消息啊!这可怎么办!”
说着,马婶竟是直接哭了出来。
如今张家三个晚辈都被困在百鬼林中生死莫知,他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