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后,大家问,接触到白浪了吗?回答,没碰着!
一个向大湖深处游去的同学说:“你往前游,白浪就往后褪,就是不让你靠近。”
朴白龙:“咱们觉得离白浪很近,其实还远着呢!”“奇怪!真奇怪!”
湖水。我们在蜂蜜山西侧岗上第一眼看到的湖面,就是土黄色的。是不是兴凯湖水是浑浊不清的呢?非也。到了湖里,几乎每一个同学都想要尝一尝大湖的水是什么滋味。当我们用搪瓷缸舀上一杯湖水的时候,清澈见底,看不到任何杂质。喝一口,清凉爽口,没有异味。
湖砾。《现代汉语词典》解释“砾”:“经水流冲击磨去棱角的岩石碎块。”我把兴凯湖沙滩里的小小鹅卵石,按着《现代汉语词典》对砾字的解释,给起个名字:湖砾。是不是符合命名的法则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个名字还是挺贴切的。在湖水浸润的沙滩边缘,女同学发现了色彩斑斓的光滑的小鹅卵石。大家在沙滩上滚够了,在湖水中游累了,蹲在湖水边上捡小鹅卵石,又是一番情趣。我断断续续,捡了扔,扔了捡,各色各样的小鹅卵石整整。
湖界。从兴凯湖返回学校的时候,队伍来到当壁镇。这里是中苏边境。除了一条小河沟,中苏之间以界石相隔。对面是苏联岗哨,每隔一定距离,就有一对苏军站岗。他们面对中方,一个是军官模样,头戴大盖帽,腰里皮带上别一只手枪。一个士兵,头戴船形帽,手持带刺刀的苏式步枪。同学们看见苏联军人,开始用学过的俄语跟他们打招呼,不管我们多么热情,他们总是无动于衷。
李万火老师走了过来,对同学们说:“苏联边防军是有纪律的,在岗位上是不准与他人随便讲话的。”之后,李万火老师用俄语说了几句,苏联军官点了点头。
在边界上,大家看到苏联集体农庄的绿油油田野,一幢幢红瓦砖房,房前屋后白色的木制矮栅栏,蜿蜒洁净的砂石路,羡慕不已。离开的时候,同学们还是用俄语对边境上站岗的苏联军人高喊再见!再见!
湖鱼。兴凯湖的大白鱼闻名遐迩。据家住白泡子的同学讲,每每到了渔汛期,湖面上一层银白色,全是大白鱼。我们的渔船、渔网太小,只能让苏联人开了机动船、钢丝网过来捕鱼。
回来的路上,上午十点左右,来到蜂蜜山下。领队老师宣布,七班、八班的同学从南坡登蜂蜜山;下了北坡,上大道,与未登山的同学会合。九班的年龄大的身体强壮的同学也可以登山,让谁去,由班主任老师决定。九丁班多数同学(包括我)不准上山。只能继续顺大道往回走。
下午,同学们都显出疲劳不堪的状的“湖砾”——小鹅卵石已经成为我的沉重负中查来看去,决心忍痛割爱,选几粒自己觉得比较差一点的“湖砾”扔了出去。走一会儿,又扔里的小鹅卵石越来越少,我的双腿却是越来越沉重。快走到知一里的小鹅卵石所剩无几,索性统统倒尽,落得个干净。
校医见大家步履蹒跚,情绪低落,就在队伍当中高声喊道:“同学们!跟我学!倒褪着走!”
同学们纷纷掉转身体,向后倒退。走了几步,有的同学就来一个腚蹲,仰倒在地。之后,同学们接二连三地坐的坐、仰的仰……。笑声、叫声响成一片。同学们立即活跃起来;疲劳顿时烟消云散。后来,校医说这是“望梅止渴”效应。
我们这次郊游是在兴凯湖大湖的西部。还有小兴凯湖、湖岗、湖隙都没有到达。那个时代的郊游就是到大自然界里去欣赏天然的景象,是学校的近似于体育锻炼、培养集体主义精神的活动;和现在的吃喝玩乐的旅游不可同日而语。
学校要求同学们以这次郊游为题材写文章、绘画,向校舍正门的黑板报投稿。我凭着记忆和想象,用钢笔画了一张速写:分上中下三层。上,天空,几只飞翔的小鸟,几朵白云。当然,这并不符合实际,因为我们看到的天空是雾蒙蒙,颜色不比湖水淡多少,没有云彩。中,湖面,一排排白浪,游泳的同学,远处摇荡着几块白帆。下,沙滩,描绘同学们站、坐、卧各种姿势,蹲在湖水边上捡拾“湖砾”的同学多画成女生。我的这幅画被写黑板报的同学放大,用粉笔画到黑板报的上方,下面是“教育大臣”老师写湖的一首冗长的四言诗。
(2008年10月23日16:09: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