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玄幻奇幻>统计师>太子河洪峰
子,游到离岸边较远一点的河里,舀了一碗水,一点没洒,送到岸上那个社员手中。那个人咕咚咕咚的把水喝了下去,连声叫好,“好水!好喝!”

从此以后,我们都喝二铁脚和卡斯特罗从河心舀来的“干净水”。说也奇怪,喝河水,吃掺进雨水的菜汤,没有一个人闹肚子。

一个星期之后,从河上传来消息,胜利宾馆给抗洪抢险的同志们送吃的东西来了。

从柳壕公社方向,一只小木船,向我们局守候的坝段划来。小木船靠岸后,颜宪言从船上跳了下来。他张着双臂,高声喊道,“同志们辛苦了!”

任大才:“送来什么好吃的了?”

颜宪言:“火烧,面包,咸菜。胜利宾馆的后厨大师傅特为给抗洪抢险的同志们连夜加工的。咸菜是按着招待外宾的材料调配制作的。”

刘科长:“来!大家把吃的东西搬到坝上来。”

“打开看看!”谢科长揭开蒙在装火烧、面包箱子上面的苫布,一股霉味刺鼻,喊道,“什么味?啊!看看,火烧怎么长绿毛了!”

颜宪言:“是吗?八成是在路上呆的时间太长了。”

谢科长:“你什么时候从家里出发的?”

颜宪言:“你们走的第二天。”

任大才:“那也用不着走七、八天呀!”

颜宪言:“别提了,顺着太子河,绕来绕去,走走停停,到咱们这个地方是最后一站了。”

谢科长:“行了,扔河里喂鱼吧。”

一个社员:“别!别!给我们回家喂猪。”

河水渐渐退去。阳光明媚,大家躺在坝上晒太阳。

谢科长:“这老天爷!春天大旱,夏天大雨,没有消停时候。”

我:“咱俩上孤山公社抗旱,好像没过多少天,这回又来抗洪来了。”

回想起来,在孤山公社南屯生产队的一件事,多少年来,总是萦绕心中,无法忘记。

海城孤山公社,是海城县东南部山区与邻县岫岩县接壤的公社。山清水秀,盛产柞蚕。

我跟随谢科长一起到孤山公社南屯生产队抗旱。村南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涓涓流水从南向北缓缓而去。山坡上处处是放养柞蚕的低矮的柞树丛。我们的任务,就是指导社员从小溪中挑水,浇灌山坡上七零八落的一小块一小块耕地。其实,这种生产活动还需要指导吗?我们的作用大概就是市里来人了,说明市委、市人委十分关心农村的旱情,关怀社员们的生产生活而已。

午饭,按规定,到社员家吃派饭;四两粮票两毛钱。生产队长领着我们四个人,走到一个小院,三间房,东西屋各住一户。进了外屋,生产队长说道,“一户两个人,自己选。”

我和谢科长靠右,自然就走进右手屋。一进里屋,我所看到的景象是这样:炕头躺着老大爷,见我们进屋,强撑着抬起上身,满脸半寸长的花白胡须,向我们两个点点头,嘴里不知道嘟囔些什么,意思很明了,是表示对我们的欢迎。老大娘连忙说道,“病了一冬天,起不来炕了。你们二位可别嫌乎呀。”

谢科长:“没到医院去看一看?”

老大娘:“大队赤脚医生隔三差五来看看,吃点药,扎针灸。见轻。(老大娘招呼我们两个)上炕!”

炕正中间摆放一张炕桌,桌上摆着一大碗豆腐脑,一盘大酱,地里新拔出来的大葱,两碗高粱米水饭。谢科长兴奋的说道,“好!好!我就愿意吃社员家自己做的豆腐脑,大葱蘸大酱,越吃越健康。”

老大娘:“领导愿意吃就好。平时,我们家也吃不上豆腐脑。这不,怕乖子(螽z斯、蚱蜢、蝗之类的柞蚕害虫)祸害蚕,泡点黄豆,做豆腐渣,和农药,药乖子。正好,你们来了,挤出的浆子,做点豆腐脑;不怕你们笑话,没有能够端上饭桌的菜呀。”

听到老大娘的叙述,谢科长拿起的筷子,又撂倒桌上,我还没有拿筷子,弄得无所措手足。老大娘一看,又说道,“怎么不动筷!你们吃呀!请你们领导来家吃饭,是我们自己跟大队要求的。寻思落下几毛钱,买点咸盐。”

想到这里,我问谢科长,“在孤山子南屯那顿饭,你吃饱了吗?”

谢科长:“不吃吧,老大娘站在地上看着你,吃吧,真咽不下去。那一下午,饿的我,肚子一直咕噜咕噜叫到家。”

我:“对面屋那家吃的还不错。”

谢科长:“看起来,还得向左走。”

“那当然,右倾是要受到惩罚的。”任大才开了一个玩笑。

抗洪抢险顺利结束。果真如古人所言,“铜帮铁底柳壕沟”,柳壕河没有发生险情。我们也安全回家。

回到市里,已经是下午6点多种。我直奔办公室,我知道,她一定在农业科等着我。我急急忙忙上到三楼,推开她的办公室门,她伸着双臂向我扑来,我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的浑身上下,伸出两手抓住了她的手。十多天不洗脸、不刷牙、黑天白天滚在坝上,仿佛泥人一般的我,真的舍不得弄脏她的身躯。没有拥抱。

在食堂吃完饭,我把她送回二宿舍。(当时,局里还没有给我们分房子。)

(2011年9月10日10:4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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