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推开杯子起身的那一瞬间,童嘉却开了口:“你为何来问我如何看明锦?”

陶晴复又坐下来:“因为先前锦妃所做种种,于娘娘而言确是百利无一害的;还因为……那碗莲子汤。”

是那碗莲子汤,送汤之人明知嫁祸要被识破,还硬要这么做,多半是为了保护明锦吧?而在这个端口,会来这么一招的人着实不多了。

“你同他一样,一旦抓到蛛丝马迹,便绝不放过。”童嘉的目光则一直锁着陶晴,只是这目光却不是正眼相看,而是从眼角的射出来的,便多了几丝玩味的意思,“可你又如何认为我会说?”

陶晴微微偏头抬了抬下巴,哂笑道:“娘娘自是可以不说,我可以自己去查,或者是去问皇上,他那样的人,只怕早就将一切查清楚了。”

童嘉喝了口茶,道:“罢了,与其等你去查劳民伤财,不若我直接告诉你吧。”

“明锦啊,不过是个只会穿衣打扮的千金小姐罢了,我之前确然是如此认为的……”童嘉顿了顿,应是在找合适的词吧,“可她看上了哥哥,而哥哥也中意于她灯鹄匆彩羌朗履亍

确实,与一个女子而言,最幸福的事大约就是真心喜欢一个人,而在相同的时间里,那个人也爱着她。陶晴点点头,明锦应该很幸福……过……吧!

“后来,我进宫,她应是猜出了我的意图,便编了许多的谎言,求着明尚书将她也送了进来……”童嘉脸上难得绽出一个颇无奈的笑,“很多事,我并没有想将她牵扯进来,可她却还是卷进来了,有时候是为了掩护我,有时候只是想那么做罢……”

就这半个时辰的功夫,陶晴却收获了如此多的信息,只是有太多的事出乎意料了,比如童嘉不但对季泽无意,反而是从一开始就设好了局;又比如明锦才是那个真正痴心不负的女子,她进宫来,不光是为了意中人,还有意中人的妹妹吧,算得上是爱屋及乌……

“所以,那碗莲子汤确是娘娘送的?”陶晴看着她问。

她也看着陶晴,面上的神情端得很好,那是一国皇后该有的矜贵,只是还掩不住眼神里的一丝莫名,可她到底什么都没说,也就没有反驳。

陶晴却看明白了,道:“我知道了。”

“纵使不喜她,可说到底终究是童家连累了她。”童嘉道,所以她还是做了一出最拙劣的“嫁祸”戏码,虽然蠢笨了些,可好在证据充足,关键是好用。

外面的太阳已不如先前那般白晃晃地耀眼了,成了相对柔和的黄色,陶晴思虑良久,终于发话了。

“上一世离开得早,娘娘想必也好奇身后事罢,比如童大人和童将军的结局?臣妾也不知是好是坏,但臣妾敢说,他们的结局比这一世要好得多。”

童嘉那张一向波澜不惊的脸终于起了变化,她扭过头,紧紧盯着江漫晨,目光在瞬息间变了又变,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只怪物。

“今日从娘娘处受教了,臣妾感激不尽。”陶晴起身恭敬地行了礼,却在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低声道:“娘娘若想为他们求一个如同上次那般的结果,只能先给自己一个同样的终了……”

不是她陶晴狠心,而是有些事容不下人情,况且若说季泽夺江山是私心太重,那童嘉之前做的又是什么呢?先前的边疆不稳又该找谁来负责?

千香上来要收拾杯盏,看到先前江漫晨搁浅的茶杯依旧是满满的,抬头道:“娘娘,晨妃还真是警惕呢。”

童嘉看也不看一眼,便挥手让宫人们都下去了。江漫晨是谁,她如今已经不想知道了,只是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先前明锦会处处受制于人。

这算不算是天要绝她?

重活一世,她想了办法,甚至动用了前世一直护着的明锦,可如今的情形又好得到那里去呢?她倾尽所有,不过是想替娘亲哥哥报仇,不过是想杀了那个人,现在看来是杀不了人了,不过能让他活着痛苦也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又往桌上扫了一眼,童嘉的嘴又缓缓地弯了上去,日光透过窗纸,只将一层浅黄的柔光透进来,打在她脸上,愈发显得这个笑容艳丽华美……

陶晴回到黎晨殿,坐下来想,这季泽果真是个做帝王的材料,下手够决绝,也够狠,这本没什么,自古便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是这样的人,将一切都算计掌控在手心里,真的很不利于身心健康啊!

小白见她回来,难得地跑过来献殷勤,在她脚下撒着欢地转圈圈。

陶晴立即就笑了,伸手将他抱在膝盖上。是了,还有这家伙呢,如今事情要了结了,她也该回去了,这老虎本是上一世没有出现的东西,是时候把它送回野外去了……

话虽这样讲,可以触到那软软的肉垫,陶晴立马就舍不得了,想着在这里多住几日也无妨,毕竟穿回去,无论如何是摸不到老虎的肉球的啊!

春雀见主子想事想得入迷,便将茶水轻轻地放在桌上,正想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却听到江漫晨“咝”的一声,吸了口冷气。她赶快奔上去看,只见小白那两颗明晃晃的小尖牙正刺在娘娘的右手无名指上!

春雀赶紧上来,紧紧扣住小白的颌骨,将它从陶晴手上拖了下来,又急急唤了夏羽进来。

夏羽进来,陶晴无名指前面两个关节都已经鲜红鲜红的了,看得那丫头吓了一跳,忙吩咐人去请医官。

“不用!”陶晴龇着牙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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