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晴听得这话,只觉刚刚才轻省一些的脑壳又缩紧了。上次的事情,竟不是明家做的,而是季泽早计划好了的!他上演那样的戏码,也不过是为了整治明家罢了,亏她还实打实地为了他担忧,现在想来,她自己都想笑了。
陶晴就在拐角处站着,被雕花的博古架遮挡了身影,想着还是先退出去,重新进来,直接要了小白就离开的好。
她刚转身,却听见闻逸又开了口:“有些事,做臣子的本不该过问,可当时险境,皇上既早已决定让晨妃娘娘受伤,又怎可以身犯险?毕竟龙体关乎国运,若当时没有制住猛兽……”
已经往回走了两步的陶晴听到这话,再也挪不动双腿,原来如此,当初拉了自己同行,又去半山腰上放风,竟都是为了将她弄伤,甚至是弄死,一切不过是为了打压明家,巩固皇权罢了……
而她却还一直惦记着那份救命之恩,觉得自己欠他莫大的恩情……是了,是莫大的恩情,放了她一跳生路呢……
果然,如童嘉所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什么都比不得手里的江山。不过确实如此,一个人罢了,如何重得过万里锦绣河山呢……
一个侍卫装扮的人快步进来,手上还捧着满身血迹的小白,却不想看到了面色苍白的晨妃娘娘,便垂首道:“见过晨妃娘娘。”
陶晴这才回了神,抬头却看到血迹斑斑的小白正软趴趴地被托着,心中便什么都没了,只是两眼盯着前一天还活蹦乱跳的小家伙……
那边季泽听到动静,亟亟走了出来,看到她正要朝外走的姿势,便猜出了个大概,又见她脸色难看成那个样子,便都知道了,忙上前一步:“爱妃刚醒罢,怎么就过来了?”
陶晴还是盯着眼前那一坨肉肉的黄底黑纹,“我来找小白,无意偷听。” 声音里一点起伏都没有了。
闻逸当下便有些不自在,本有心劝解,奈何眼前这人恰是自己曾中意过得江漫晨,又奈何一个外臣岂能置喙帝王私事?只好低头行礼道:“臣告退。”
可怜那个捧着小白的侍卫,立在当场,退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在皇上挥了挥手,将他赶出去了。
陶晴眼前便没有小白了,只是一团空气,可她还是保持着先前那个状态,道:“你知道罢,小白其实很喜欢与你亲近的,不过它与你亲近时,定想不到你会如此下得了手……”完了,终于转过脸对着他,使劲弯了弯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是了,皇上对人都没有心软过,何况它在皇上眼里不过是拿来逗我玩耍的畜生罢了……”
季泽上前走了两步,可也只走了两步,就在她跟前一臂远的地方停下了,道:“朕如此做,也是为了爱妃好,它咬伤了你,并致你发热昏睡。”
“本想过些天便将它送出去的,如今倒也免了麻烦。”陶晴退了一步,定定地看着他,脸上平静到木然,“臣妾如今只问一句,皇上如此对待小白,是当真为了臣妾好给臣妾出气,还是从始至终就没打算留它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一章,信息量很大,陶晴的绝望,季泽的忐忑,可是某冈笔力有限,最后就这样了……
故事就要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