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过是奉了自家郡主的命令过来搜查的,哪成想遇到这种事,顿时觉得自己项上人头多半不保了,镇国将军把妹妹捧在手心里宠着这件事,全京城怕是只有聋子不晓得了……
他不由得落在冰冷的绝望中,整个人硬是呆了一秒钟,直到听见宣家小姐的喝斥,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忙躬身退了出去。
落碧、落蓝听到动静忙冲了进来,只是当她们冲进来时,看到的却是自家小姐满面苦楚,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地上倒去,两个丫鬟看得心惊肉跳,忙冲上去,嘴里哭喊道:“小姐——”
两人抹着眼泪将陶晴抬到床上,然后落蓝守在床边一个劲地哭喊:“小姐,你莫要吓我啊,小姐……”
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护院此时正如霜打的茄子般立在院子里,想着若是镇国大将军开口要自己的小命,郡主是否能够保住自己……
落碧却不是个好相与的,直接从屋里冲出来,取出了小木笛子放在嘴边吹了几声,片刻之后,从宣府带来的下人就急急地赶到了,背朝陶晴的房门站得那叫一个气势十足啊!
陶晴本来的目的就是讲事情闹大,闹到永昌侯耳朵里,那么陶天赶来的时候,一切才好解决啊,到时候不管华纤凌说什么,她老子应该都不会理她吧?
果然,侯府护院同宣家下人的阵仗刚拉开,老侯爷就携着老婆匆匆赶来了,忙问除了什么事。
落碧两眼通红,急怒交加,咬着唇道:“落碧不过是宣府一个丫头,着实够不上同侯爷说话,可如今却不得不说,否则就只能看着自家小姐被人家欺凌至死了!”
看她的怒气那么实在,又见宣家下人那阵仗,侯爷自是明白多半是侯府的人捅了马蜂窝,可他堂堂侯爷确实不便跟一个丫头多言,只得由了老婆出面,老夫人在心中掂量了一下镇国将军的分量,和颜悦色地道:“好丫头,到底出了何事,谁惹你气成这样?”
“我有什么好气的,要被气死的是我家小姐!”落碧冷哼一声,看着没眼力劲还杵在院子里的护院,道:“我家小姐自来是身子娇弱,前些日子又因染了风寒而旧疾复发,即便如此还是赴了英华郡主之约来此做客,可你们呢……奴婢倒想问问侯爷,贵府到底丢了什么稀有之物,竟让护院们硬闯小姐卧房?!”
剩下具体情形,她没再讲,但是话说到这里,对方若还不明白,那就真的是傻子了,侯爷一张脸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说得变了色,可如今到底是自己理亏,他又奈何她不能,只得回身看着家丁,喝问:“谁借你们的胆子,敢惊扰宣小姐?!”
落碧在一边嗤着鼻子嘀咕:“惊扰?可真会避重就轻呢……”
她话音未落,落蓝就从里面冲了出来,整个人急得都要哭出来了,道:“不好了,小姐……小姐急怒攻心,怕是引了旧疾,眼下已昏过去了,怎么唤都唤不醒,连脉搏也愈发地弱了……”
这下子,侯爷可真慌了,宣匀轰轰烈烈地进了侯府,如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家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于是连忙转身对下人道:“还不快去给宣小姐请大夫?!”
“侯爷还是免了,只怕我家小家福薄,受不起这样的礼遇,若是看到你们,只怕再动怒气,就会……”她话说得狠毒,可脸色却愈加不好了,转身对落蓝道:“你好好看顾小姐,断不可再让她受刺激了,我亲自回府一趟,禀明将军,也好带万大夫过来,小姐的病向来靠他调理的,但愿……”
永昌侯这下却为难了,放落碧回去只怕镇国将军会跟着赶过来,可若是不放,宣匀真出了问题,结果只怕更糟,两弊相衡取其轻,他转刚想转身吩咐管家派人去,落碧却不由分说,拉了宣府驾车的车夫,直朝大门而去了……
外面可以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此刻陶晴屋里却静得出奇,她两眼紧闭,面色苍白,胸前起伏呼吸也越来越缓,怿王立在屏风后面,垂首看着床上“昏迷”的人,若不是亲眼看着她将药服下去,他多半都要信了落碧落蓝的说辞,只是这药的效果如此好,怕是对身体造成的负担也十分重罢……
“小姐,坚持住,将军就快来了……”落蓝又唤了一遍,才自言自语般道:“虽说是服了药,可是昏迷和承受的痛苦却是真的……”
怿王知道这话是对他讲的,若是早知道她会用这种法子帮自己脱困,那当初无论如何都不会下这个赌注的……
不多时宣将军就带着四五个人来了,侯爷忙出去迎接,可陶天一张脸却绷得死紧,一言不发地到了小院子里,守护在门口的宣家人看到后,忙躬身行礼,道:“小的无能,请将军责罚!”
陶天也不管他们,也不答话,眉毛却皱得更紧了,只回身对着一个郎中模样的年轻人道:“有劳万先生!”说罢两人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由于先前一直担心侯府会强塞大夫进来,落蓝一直不敢给陶晴喂解药,刚刚听到外面的动静,这才将解药给小姐服下。
那“万先生”上前随意看了两眼,便装模作样地道:“小姐本就气虚血亏,刚刚又急怒攻心,引得旧疾复发,眼下确是十分棘手的……”
永昌侯到底是当今国丈,即便是华家下人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也范不着站在这里干等,于是便同老婆去一边的石凳上坐着,干等……
陶天趁着等解药发作的时间,赶紧将事情安排了,这边刚弄好,那边陶晴就悠悠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