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顺着脚下地地砖一路行走到门口,才又收回来,盯着她,“因为猴王在等着蛇死,或者是在等合适的机会把蛇弄死,那样才可永绝后顾之忧,然后毫无顾忌地摘桃子,”端起桌上的茶,他又泠然加了一句,“甚至是霸占整棵桃树。”

果然如此,蒋姻果然是打算将一切障碍清除干净后再怀孕生子!

俞本大约也看出了她心中的猜测,于是强调了一次:“唯有这个解释。”淡淡的几个字,便去掉了所有的余地。

宁阔终于在晚饭前回来了,主人的架势端得十足,异常热情地招待了俞本,而俞本也异常诚挚地蜿蜒拒绝了,最后还是由阿诺出面,将人强行留下用了晚饭。

晚上,陶晴早早让语秋去陪阿诺,自己呆在屋里看书,等宁阔过来。不多时,他果然来了,照例换了半旧的家常衣服,披散的头发上还在滴水,应该是刚刚沐浴过。陶晴看了一眼,便起身从柜子里抽了张干爽的帕子丢给他,道:“现在还是春天,就这样一路过来,小心着凉。”

宁阔却笑着将头凑过来,“不如你帮我擦?”

她现在顶着符悠容的身份,总不能一直拒“夫君”于千里之外,推掉夫君的要求,况且只是擦个头发而已,就当给狗洗澡擦毛就是了。

想到这里,她不觉有些想笑,起身将帕子拿回手上,包住他的头发揉搓着,完全是对待狗狗的架势。

灯笼里的蜡烛稳稳地烧着,屋里的光线宁谧又安详,借着浅浅淡淡的光晕,她看到宁阔后颈上有一小粒暗红,本以为是沾上的脏东西,用手指肚擦了擦,才发现那是颗痣,囧……

等头发上的水分被匝干了,将帕子晾起,她才一脸郑重地坐下。那郑重的神色实打实太重了些,脸宁阔都看出她是有话要说,便眉眼含笑地将人看着。

“阿诺要六岁了,也识得一些字,府里虽有先生教授功课,却对他颇多宽容。我虽不巴望着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也不想养成他懒散的性子,染了纨绔子弟的毛病。是以,想给他换个严格些的先生,带他好好念念书,不许外人打扰,” 陶晴早打好了稿子,这番话说得十分流畅,又情真意切。

宁阔思忖了一下,倒也认同,并表示第二天就亲自去请先生。

陶晴本来只想借着读书将阿诺和其他人隔离开,可稍早些时候问他时,他却不经意间提到蒋姻也常去明德轩走动,那是阿诺读书的地方,陶晴怕蒋姻已和现在的先生熟识了,所以,这才有了换先生一事。

眼下,阿诺的事情是办妥了,姚韶然那边却很不好办,陶晴总不能挟着主母的身份硬是要求姚韶然不同蒋姻往来。抬头见宁阔悠然愉悦的样子,陶晴顿时计上心来,然后安心看书。

下人将宵夜端上来,她伺候着他吃完,打了两个无声的哈欠:“听说蒋姻在院中的水缸里植了几株夜莲,开得正好,你可要去看看?”

他的目光在书页上凝固了片刻,才道:“也好,许久没过去了。”说完起身将书放回去,转身走了。

陶晴总有一种他头顶冒怨气的错觉,但既是错觉,必然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没有办法,毕竟美色就是拿来利用的,尤其是帅哥的美色!

因为她思虑再三,能够让姚韶然主动疏远蒋姻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了——嫉妒。只要让宁阔一连几天留宿在绿茵阁,即使再聪明理智,姚韶然作为一个女人,心里还是要翻起滔天醋浪;而没有让宁阔去韶光阁,是因为重生后的蒋姻一门心思扑在杀人报仇上,大约很难再有嫉妒心了;此外,陶晴很想试探一番,若宁阔夜夜留宿在那里,蒋姻到底肯不肯怀上孩子,若是不肯,那就是真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由此可见,宁阔这个帅哥还真好用,可她却有种对不起人的错觉,不过还是那句话,既然是错觉,那肯定不是真的,嗯嗯!

陶晴欢快地上床睡觉,将寐未寐时,迷迷糊糊想起,自己已经穿过来已经一个多月了,那距离蒋姻前世的亡故的日子还有多少天来着?

宁阔果然是个说话算数雷厉风行的人,第二日中午的时候,便领了个年轻书生回来,又差人将阿诺带至前厅,两人见面,竟意外地合得来。

当然这些都是陶晴通过语秋知道的,晚上才从宁阔嘴里得知,根本不存在什么合得来,只是阿诺单方面拜服那人而已。

陶晴看完了一个故事,趁换书的间歇问他昨夜睡得好不好。

宁阔保持先前的看书姿势动都没动,神色也淡淡的,回了句,“好,一躺下就睡着了。”

这货竟然真的只是去睡觉?!

宁阔半天没等到她说话,又抬头问,“莫非你想我睡得不好?”

这本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可奈何眼下的人并不是真正的符悠容,陶晴放下书,抬起头,诚恳道:“我对这个没什么想法。”

他扯着嘴角,勉强笑笑,又好像早料到这个答案一样,笑容变得有些勉强,道:“那就好。”

过了一会,他见她没有搭话,便又补充道,“夫人昨晚要为夫去那边歇息,为夫便只好去那边安心睡觉。”

夫人、为夫……这是宁阔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两个词,陶晴只能干干地“呵呵”笑了两声,可是你丫这么坐怀不乱,完全帮不上我的忙啊!

那就只能等着蒋姻的下一步行动了,可蒋姻的下一步行动着实快了些,让陶晴有些措手不及。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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