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晴还是起了身,笑道:“王爷可是从哥哥处过来?”
怿王点点头,纠正她:“是怀珺。”
她笑笑:“王爷不拘俗礼,我却不能。”
“怎么反倒不如醉酒时爽快了?”
陶晴将手上的书递与他,道:“本子里常写书生樵夫每每趁夜于山中赶路,多饮酒壮胆。”
“他们饮酒壮胆是怕那些个鬼怪,莫不是我的名字也堪比鬼怪了不成?”他脸上拐着笑意,看着教人舒心。
把他比成鬼怪,这个罪名可不小,陶晴笑笑:“可是于深山中遇到的除了鬼怪,尚有飞升或是下凡的仙人……我不愿直呼你名,乃是因为这个珺字太妙了。”
怿王看着她,嘴角微微地扬着,他说:“匀匀,不必这样费力去圆它,无须如此。”
陶晴愣了愣,等明白其中的意思,就抿着嘴笑了,将他手上的书抽回来,说:“好。只是你第一次于西松观外的山上走来时,周身雾气弥漫,确是神仙一般,那时万万想不到……”
怿王也不说话,静待她的下文……
她扭头看着湖水,又将头扭过来,笑说:“万万想不到这个神仙样的人物,竟会娶我这个凡俗女子。”
“我不过是个喜欢游山玩水的闲散人罢了。”
听到这话,陶晴赶紧表态,喊了声:“怀珺。”
“嗯。”
她努力睁大眼睛,好教他看清其中的诚意,说:“怀珺,知你向来是无拘无碍惯了的,我定然不会缠你,成亲后,你若想去哪里自去……若你有中意的人,也可……”
“匀匀。”
“嗯?”
“我不喜人多。”
“哦。”
这样干坐着也实在无趣,又尴尬,陶晴便挥手让丫鬟取了棋盘来,又将陶天也唤来,看他们二人对弈。
等怿王走了,下人也退去了,陶晴才问陶天:“你已经提出婚期了吧?可是现在才来准备六月十九的婚礼,是不是来不及了?”
陶晴看着椅背,翘着二郎腿,不紧不慢地说:“来不来得及,要看你那夫君能不能将圣旨请来。”
陶晴歪着头托着腮想了想,又将问题抛了回去:“你觉得呢?”
“那是你老公,又不是我相好,我怎么知道。”陶天嬉皮笑脸地说,说完又砸吧砸吧嘴,“他既然说要去请,应该就请得来,只怕这代价也小不了……”
陶晴依旧托着腮歪着头,呆呆地“哦”了一声。
陶天忽然扭头对准她,将人上下扫了好几遍,皱着眉毛十分不解:“说实话,论相貌,你也就勉强算得上清秀,身材也只是匀称,如果没气质也算是一种气质的话,就姑且说是有气质吧……”眼看着她脸色不好了,才住嘴,“除了救过他两次,作风比较汉子外,我真不知道他看上你哪一点,竟愿意去请这道圣旨了?”
陶晴翻了个白眼,“英雄救美看过没?哪个被英雄救下的美人不是从此芳心暗许,继而心甘情愿地过去人洗衣做饭变黄脸婆啊?”
“那是因为美人有一颗纤细敏感多愁善思的心,可你救的这位怕是神经要粗了很多啊……”
陶晴这次难得地表示认可,并点了点头,继而咧着满嘴白牙说:“所以,我在数量上取胜,接连救了他两次,哼哼!”
“……”
第二日一早,陶晴还未起来,就被老哥拍醒了,“赶快起吧,我都早朝回来了。”
陶晴往里翻了个身,嘟囔:“是你今天回来得太早了。”
“亏我整日拿修养身体当借口,也没叫落碧她们准时叫你,还不知足了?”说完又开始扯她头发,一边扯一边说,“赶快起来,我带你出去玩。”
陶晴终于将身子扳过来,问:“真的?”
“赶快去洗脸吧你,还有眼屎呢,太恶心了!”
落碧落蓝知她要出门,便直接梳好了外出的头发,并取出了出门的衣裳帮忙换上。
因为这些天一直在府里,为图舒适便利,陶晴便一直穿着家常衣服,这身装束确实好多天未上身了,如今在镜子里一照,十分满意,便到外间陶天跟前坐下,对落碧说:“既然哥哥就在这里,今日就将早饭端来这里用吧。”
“不用。”陶天直接起身,“我们去外面吃。”
陶晴立即咧嘴笑了,虽说刚来的时候经常在外面吃,却是从来未吃过外面的早饭的,听他这么一说,自然笑得十分开怀。
陶天在旁边嘀咕了一句:“隐藏吃货属性。”
“……”
只是他们出门的时间尚早,等到了市坊,街上多是些出摊的小贩,或是开门的小馆子。
陶天却很熟悉,先是带她去一个包子铺,点了个包子,那小伙计从没见过两人点一个包子的,可看他们穿着不是一般人,又不敢说什么,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等包子上来,陶天忙递过来,柔情似水地道:“这家的包子口味很好,尝两口即可,不然待会便吃不下其他了。”
陶晴翻了个白眼,外面街上人这么少,大爷您做给谁看呢,可看在包子的份上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极其斯文地一口就咬到了馅,里面的肉馅十分新鲜,脸浸入面皮里的汤汁也很是可口,然后是第二口,不过当她要下第三口的时候,陶天将包子抢过来,自己吃了……
接下来是一家卖面的小摊,陶天点了一碗刀削面,刀削面跟包子不同,重点在那面上,陶晴实在想不到古时的粗面,竟能做得如此筋道,又加了点辣椒油,不过再好吃,最后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