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再一次证明陶天虽然做人不怎么样,却颇得上天眷顾,因为第二日,永昌侯府的大公子果然来了将军府,当然真正唱主角的华英郡主也跟着过来了。
怀珺、陶天本来就在翠湖的亭子里对弈,华侍郎自然是被管家带到了亭子里。
而华英郡主则径直来了肆晴居,看到陶晴就“嘻嘻”地笑了,屈膝醒了礼,道:“纤凌见过怿王妃。”
一通动作下来,让人真的以为她是个闺蜜,故意过来玩笑成亲归宁的好姐妹,陶晴也只好跟着做戏,站起来佯怒:“是成心的罢,如此过来取笑于我,倒还不如不来的清静。”
“匀匀,这就是恼了?”华纤凌在一旁坐下,“亏我得知哥哥今日要找将军对弈,特地央了他,巴巴地来瞧你。”
是啊,劳您大驾,巴巴地跑来了,我还真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诉一番苦呢,嘿嘿……陶晴忙道:“如此说,还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华纤凌抬眼故意将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道:“到底是做了王妃,竟比未出阁时又美了三分呢。”
“你又胡说了。”陶晴敛了笑意,低下头去,蹙了眉间,幽幽地道,“外人以为我这个王妃光鲜得很,倒也罢了,偏偏你也这么说……”
华英郡主立马被这一幅深闺怨妇般的愁绪所打动,关切地问:“匀匀……你又在胡说,既已嫁得如意好郎君,还有什么不顺心的?”
果然是来打探情报的,给你个圈,就掉进去了,既然如此,若不好好发挥我的演技,岂不是对不起你这点期盼又焦灼的小心思么?
“我……”陶晴刚说完这一个字,便沉默了下来,又饮了一口水,便起身,走到窗前立着,留给她一个沉静又萧然的背影,这才缓缓开口:“王爷的性子,你也知晓的。他那样的人,又岂会对我这样的女子动心……”
这话无意是让某人心花怒放的,郡主大人听到后果然十分愉悦,只是面上却摆出一副怀疑的态度,用劝慰的口气道:“匀匀莫要多想,怿王若不是当真中意于你,又怎会请旨娶你?”
果然啊,连怀珺去请旨的事情都晓得了,当真是皇后姐妹一家亲!陶晴抬头四五十度望天,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眼神里满是张扬的哀伤,她好似半天才醒转过来一般,转过身来,对着华纤凌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他娶我不过是因为机缘巧合下,我帮……我哥哥帮了他。”
华纤凌一脸的踌躇,好似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最后只得拉了她的手,喊了声“匀匀”……
陶晴在心里扯了个冷笑,脸上故作轻松地一笑:“说起来,我倒是羡慕你,这两日总在不经意间想起未出阁时的种种趣事……”
说到这里,她话题忽然一转,道:“罢了,难得你我见面,便不要说这些扫人兴致的话了……”
两个人又扯了几句,郑管家就派人过来了,说是华侍郎要回府了,陶晴笑着将郡主大人送出了肆晴居。
哼,拼演技,丫离姐姐还十万八千里呢!
晚饭时,怀珺看到她,笑问:“匀匀今日可是遇到了什么开怀的事情?”
有人跳坑!陶晴嫣然一笑,道:“无甚要事,只是难得今日午后睡了个好觉。”
怀珺将丫鬟盛好的鸡汤放在她跟前,道:“这几日确有些辛苦。”
晚饭后,陶天那货又不安分了,以天色清明星辰正好为借口,要去后院饮酒观星,想着上次醉酒的事情,陶晴当真是心有余悸了,忙说:“许是这两日精神松松懈下来,总觉得困乏得厉害,我便先回去睡了,你们慢慢饮。”
最好能看着星星把酒言欢,从人生理想谈到王侯将相,然后把造反的事情提上日程……
半个时辰后,陶天放下饮干的酒杯,发自内心地感叹:“明月不在,星辰便愈发地明亮。”
怀珺抬头看了看,将手里的杯子贴着桌面缓缓转了一个圈,也不答话,好像在等着他的下文。
在外人跟前,陶天向来沉得住气,只是慢慢将杯中酒品干了,又满上,再品干,再满上,才缓缓地开口:“父母早逝,我这个做兄长的,自是将妹妹如珍如宝地捧着,生怕她被外人欺负了去。”
怀珺那只漂亮的手便顿在桌上,他说:“前日皇宫里发生的事情,确是我顾看不周。”
“王爷误会了。”陶天笑起来,特别的干净爽朗,教人容易亲近,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我也知王爷娶她并不全因男女之情,可如今你能真心待她,我这个做哥哥的确然感激得紧,只是舍妹于‘情’之一字上,心思却简单得很……”
陶天这番话欲语还休,却讲的情真意切,过该表达的意思却也一样都没有落下:第一,我家妹妹是个宝,你不能让人欺负了去;第二,我知道你娶她不是因为爱情;第三,我家妹妹在感情上一根筋,也就是还单纯得很,你看着办……
怀珺是个聪明人,这话中的意思,他自是领略地十分透彻,于是道:“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了。”
次日他们就要回王府去了,陶天想了想,还是起身去了肆晴居。
陶晴看到他进来,忙将人堵在门口,凑上去闻了闻,发现酒味并不是特别烈,这才放行,倒了杯淡茶给他。
陶天接过茶杯,说:“你上次不是被他整醉了么?本来想去帮你报仇的,后来想想,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就回来了。”
陶晴直接无视他的话,因为眼下有更关心的问题: